这次不是为赵与芮为的是他深入骨髓的孤独
但还得找到凶手。
赵昀回想着赵禥说的那些念叨道:“魏关孙?”
他当然知道魏关孙那是他的外甥、他姐姐的儿子。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因何而起的?
只记得那日母亲入宫闲聊说起了姐姐
“你姐姐家那孩子真是又漂亮又伶俐一说起来为娘又想见这外孙了。”
“孩儿也想见见正好召他入宫便是。”
“陛下外臣入后宫不便不如让奴婢安排明日再见?”
“岂须那般繁褥?这样朕收这外甥为义子赐名‘赵孟关’去召赵孟关入宫”
不过是陪母亲见见外甥稍享寻常人家的天伦之乐。
之后传什么“魏紫姚黄”传什么“魏太子”赵昀只觉那些人没事找事。
直到听说魏关孙溺毙在了荣王府的瑶圃池里。
谣言就此戛然而止
赵昀闭上眼摇了摇头不愿回忆此事。
当时他迅速以魏关孙贪玩失足落水结案。
不敢查。
万一查清了如何与母亲说?
“母亲你的儿子或孙子把你的外孙推进池塘了”
赵昀愈发感到孤独吸了吸鼻子心思转回眼前荣王遇刺一案。
方才看赵禥的表情显然有所隐瞒。
赵禥只怕是早早就知道魏关孙死于赵与芮之手。
魏关孙阴魂索命?
不没有阴魂只有人为。
魏峻已病故凶手难道是姐姐?
可姐姐失子之后神志已有些癫了
上次都不查这次还要查吗?
思及至此赵昀又想到生母全氏长长叹息了一声。
他几乎想让皇城司退回去但心中又起一丝疑惑还是吩咐了一句。
“传皇城司都知顾奕、何仲景觐见。”
殿内已没有内侍再添火烛。
赵昀只与两个密探首领私下商谈。
“荣王病故了。”赵昀低声念叨了一句“慈宪夫人很悲恸。”
一句话先给这案子定了基调。要秘查不能大张旗鼓。
“卑职明白恳请陛下节哀。”
“说事吧。”
顾奕道:“昨日荣王加派了府上守卫将忠王府、荣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推测是担忧吴潜政斗不成改为行刺。”
赵昀默默听着心知吴潜绝不敢对皇亲下手。
顾奕又道:“以荣王府之守卫不可能有刺客潜入。”
“不可能?”
“至少卑职绝无此能耐。”顾奕又道:“唯一的可能是刺客趁着忠王下聘之时已潜在荣王府内。”
“亦不可能。”何仲景道:“昨日荣王曾彻底搜查过府邸。”
“他在担心谁?”
“卑职不知卑职推测荣王是担忧吴潜或是李瑕。据近日卑职追查嘉兴李家灭门案有迹向指明是”
赵昀抬了抬手止住了何仲景的话。
顾奕却道:“卑职以为临安城有实力引此案者李瑕或算一个他今日一早遭遇了蒙古刺客重伤养病此事亦可疑。”
“查。”
“遵旨。”
何仲景则道:“卑职以为便是蜀帅也不可能做到派人入荣王府行刺而不露痕迹。还有一点值得注意案发时只有荣王、忠王在瑶圃池荣王身受数创而忠王毫发无损可推断凶手是报复荣王而与忠王无隙此事绝非朝臣作派。”
“为何?”
“若是李瑕或别的朝臣所为栽赃一个凶手更为妥善。而此案根本不像是神志清醒之人作为”
何仲景话到一半意识到了什么四下看了一眼低声道:“重重护卫之中杀人后飘然而退实非人力所及。卑职以为或真是魏关孙鬼魂作祟?”
“荒唐!你素来便信这些神神鬼鬼、子虚乌有此案给朕打起精神来仔细查!”
赵昀好不容易打起精神来又骂了一通愈发感到疲倦。
何仲景连忙告罪。
“卑职知罪卑职请先查四郡主府。”
“不需要!不会是她!”赵昀大喝一声挥手道:“去查看是谁敢动朕一母同胞的兄弟查”
顾奕、何仲景暗自叫苦不迭。
这案子唯一的人证只有忠王忠王一口咬定是魏关孙鬼魂作崇官家却不愿查魏关孙一案。
而明面上荣王已是病故现在是官家要知道真相不是要结案故而不容搪塞。
偏这真相查案伊始已被官家亲手捂了一半。
这又叫人如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