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经历了一遭劫难整个人的气质有了很大的不同沉稳、老练了许多坐在那的时候眼神里透着股沧桑与阴郁。
「哪怕不看这些关中来的情报。只说以我对李瑕的理解他志在统一天下必定会趁势北伐何况有了这诸多迹象慢则三月快则一月之内这一战躲不掉的。」
真金放下手中的情报站起身走到地图边又道:「这次他不会再走河套而会走这两条路。」手指在地图上划了划他指的一条路是渡黄河至山西走太行径往燕京;另一条路是出潼关走河南转而北上。
在座的有刘秉忠、许衡、窦默、姚枢等人都是金莲川幕府的老人了对形势的判断只会比真金更为准确。
刘秉忠原本在燕京建城是听说真金归来的消息后连夜赶到开平的。
这一路并不算近他以最快的速度穿过燕山山脉一路颠簸劳苦到了之后又为真金监国之事奔波操劳连着几夜没合眼因此本就苍老的面容显得格外憔悴。
也有劝他不用如此熬但刘秉忠却执意要为真金监国之事尽心尽力。他担心的是他们这些老一辈的汉臣们都过世了真金的处境会更难因此必须趁着这个时候将根基筑牢。
何谓根基?人心、兵权、威望。
只要这次能够在监国时击败李瑕便没有人能再动摇真金的储位哪怕忽必烈回来了也是如此。此时刘秉忠站起身来缓缓道:「为何李瑕不会攻河套此事倒可以好好说道说道。」
「战略上而言兴庆、延安等府城毁于战火他已失去了战略上的跳板。」
这些众人都懂马上便有人道:「还有一个原因守在河套的是忙哥刺、脱忽他们刚刚败于李瑕之手胆气怯了。李瑕若攻河套他们只能守而且还是坚守而李瑕若攻河南他们必不会救。」
「还有一点以他的军情司的能耐早晚会知道殿下已经回来的事。」「呵他故意放回忙哥剌便是为了挑拨大元的皇位之争。」
「如此他攻燕京、开平只要走河南忙哥刺一系的兵马很可能都会袖手旁观。」「那很可能也不会攻山西因为他知道阿合马素来与殿下不合。」
「还需要考虑到河南河北的世侯走河南都是最好的且我们对此无可奈何。」真金听着这些再看地图上的一条条路线一时也是无言以对。
他真的不想与兄弟们相争只想守住祖辈传下来的基业。
然而摆在面前的事实就是如果不争得皇位他就不能掌控所有的兵力就无法面对强敌。
都说宋廷党争激烈其实不过是文人的小刀子互相捅。而大蒙古国的内斗却是千军万马真刀真枪的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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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天府保州。
张家***有一片小湖张弘基正与毛居节泛舟于小湖上。
倒不是因为两人觉得泛舟有趣而是这样说话最安全杜绝了有人偷听的可能。「现今天下的局势已经很分明了。」
「是啊那位志在天下必然北伐而这大元朝却还在忙着争皇位。」毛居节摇着头道:「自蒙哥汗死后这争斗就没有断过。」
「不是大元皇帝不能平定内乱而是李瑕的策略就是如此。」张弘基道:「我一直在观察他从钓鱼城杀蒙哥汗之后挑唆阿里不哥再到远赴西域寻找同盟听说还放回了忙哥刺可见他一直
以来都是故意的。」
「大蒙古国本如日中天由此而日薄西山。若是那位有意为之不一般啊。」「大姐儿更不一般。」张弘基莞尔道「早十年便说他要成大事。」
「是啊张家与史家之命途或因此而不同。」「又到了做决择的时候啊。」
毛居节道:「可惜姐夫还在燕京建城若是在保州等唐军兵至一切会顺利得多。」
「眼下我也担心燕王已经回了开平只怕要对张家采取些手段。」张弘基眼中浮起忧色又道:「我与父亲的通信已经断了有几日了。」
「二郎认为燕王会提前对张家动手?」
「嗯我打算先把家眷安排好又担心因此反遭猜忌舅舅觉得呢?」
毛居节正要答话目光一转忽看到河岸上有人正在朝这边挥手非常着急的样子。小舟上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不好的预感。
他们划着舟才抵达了岸边便有家将踏着水上前道:「二郎不好了燕京那边派人来接家里人说是大帅想念家人燕王特赐了大宅院派人来接了是派兵来的。」
张弘基眼神便沉了下来还未及开口却又有婢子飞奔过来哇哇大哭着。「不好了!二郎快救二姐儿他们要把二姐儿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