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转回头伊恩与普德长老对视轻笑道:“长老你真正想要询问我的问题我不是已经回答了吗?”
他青色的双瞳中亮起一道温润晶莹清淡如水的光晕宛如萤火一般微微闪动。
这自内萌发的微光虽然只持续了数秒就消失宛如幻觉但那一瞬骤然亮起的色彩却是绝不虚假的真实。
“这是”
眯起眼睛普德长老凝视着伊恩的双眸他清晰地看见了那道光晕。
“真是很好很好的回答。”
他轻声道嘴角微微翘起语气中罕见地带着一丝怀念而更多的是宽慰:“那就这样吧伊恩。注意安全你现在总应该知道城外究竟有多么危险。”
顿了顿老人伸出手用力揉动男孩的头加重语调责备:“而且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一个人外出。嗯?”
“答应了但不做可不是好孩子。”
“诶嘿。”
伊恩企图萌混过关以他的容貌倘若是一般人定然会心软一瞬乃至于产生保护欲但显然普德长老不吃这套。
他轻轻拍打男孩的肩膀:“回去吧这次你抓回俘虏立下大功格兰特子爵不会忽视。”
“回家等着好消息吧。”
很快普德长老带着布林与土著俘虏离开。
他们原本除却寻找伊恩外也想要带队出城巡视尝试抓到几个舌头搞清楚土著究竟发了什么疯居然打破十几年来的默契主动大规模袭击对方的平民。
因为伊恩他们已有现成的俘虏但巡视几个关键入口和哨塔也是必须的。
伊恩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轻松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土著突然发疯究竟是为什么”
他回过头看向正在缓缓审核放行的城门口处。
在昏暗的藻油灯照耀下一个个神色惊恐身带血迹的村民或是哭泣或是颤抖着进入城中几位卫兵沉默地抬起一大桶水浇在他们身上将他们变成落汤鸡的同时也洗掉他们身上的污泥血迹与土著可能试图借他们送进城内的疫毒和小虫。
在清洗之后有的一家团聚虽然茫然失措但却有着起码的镇定被引导进被清理出的临时篷区。
而有的一路奔逃现在到了安全的地方才惶然惊觉自己或许已经失去了几位最重要的家人挚爱故而跪倒在地绝望地哀嚎捶地哭泣。
“不不要洗掉那是爸爸的血”
他听见有个小男孩正大声地哭闹这本来会引来斥责但最后也只是一位熟人强打笑容陪笑着捂着孩子的嘴离开。
卫兵们只是沉默地注视。
承平十余年所有人又回忆起昔日与土著战争时的血腥与恐怖。
注视着这一幕幕伊恩喃喃自语:“这一切是否和老师说的事情有关?”
“倘若没有又是为什么?”
“而希利亚德老师现在又在做什么?”
沉默地注视着城门后的百态伊恩微微摇头走上回家的路。
同一时刻格兰特子爵府邸外。
一只灰色的山雀悄无声地从风中降下落在府邸前等候多时的护卫前方。
终于等到目标的护卫长吁一口气急忙取下鸟腿上的纸条
他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府邸内将这卷来自红杉林深处的纸条递给管家一位满头白发已为格兰特家族服务了四十五年微微驼背的老人。
“大人那边的信来了。”
敲门在一声颇为烦闷的回应后老管家缓缓步入书房将这份传书交给正一脸燥郁几近于咬牙切齿的格兰特子爵。
子爵大人此刻正在签下一条条授权书准备调动哈里森港内各商会的资源协助安置土著袭击造成的难民并进行战争准备报告书——不管帝都那边看不看究竟管不管作为名义上的皇室直辖地哈里森港的总督干什么事都需要写一份报告备用更不用说调动军事储备资源备战了。
听见老管家的话这位怒气勃发的子爵抬起头咔嚓一声便将手中的笔捏碎:“废物!土著都打到我们头上打碎我们满口牙齿了才把消息传给我?那我要这些潜伏的探子有什么用?浪费我这么多钱!”
“预警预警预警我就是信了他们的鬼话——前几天普德还过来和我说要小心提防土著的突然行动我笑着告诉他我肯定比他早知道让他别忧心结果呢?!”
怒骂一番后深呼吸一口气格兰特子爵还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面无表情地展开纸条。
然后他眉头紧皱表情变得惊疑不定。
“纯洁献祭不是为了增加部落中的升华者数量也不是为了让树海在大风暴中庇护他们?”
他愕然道:“这次的纯洁献祭是最纯粹的血祭。”
想到一个可能格兰特子爵抬起头果不其然老管家的神色也变得肃然无比这位见证了哈里森港从建起至现在所有历史的老人显然和他想到了同一个可能性。
子爵站起不可思议地自语:“他们这次袭击村庄不是攻城的前兆而是为了抓获足够的血祭祭品?”
“他们要用血祭唤醒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