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烽还年轻,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加上省民委主任就是他的邻居,占着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咋说都是别人无法替代的。蒋门神大概也觉察到这一点,就想玉成这件事,但还有点不放心,也有点舍不得。
不放心是因为覃烽年轻,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舍不得是因为干事这个位置坐了多年,有了感情,虽说工资不高,但名声好听,在父老乡亲面前有面子,走到哪里,人家都喊他蒋干事,干事长干事短的,听起来就感到特别过瘾和舒服。
大家都坐到楼上的办公室里,商量实施方案的事,基本上都定下来了,什么时候开工,还不确定。
多哥说:“方案不错,很详细,开工之前,需要开个群众会,选出来实施管理小组,然后再确定开工日期。”多哥说话的语速很快,听一遍,如同云里雾里,听不真切,需要再听,或者听翻译再说一遍。方言太难纠正,普通话不好学,造成这个局面。
多哥说了这话,不同意也得同意,谁叫多哥掌握着财政大权呢。这是不容置疑的,谎言经过多次来撒,有没有不同的声音出现,就会成为真理。
正在此时,多哥的电话响了,他到外面接听后,回来说:“我们的动作需要快一些,等群众代表大会召开之后,选出管理小组,交给小组来操作。”
蒋门神说:“我们明天开会怎么样?”
“明天?来得及吗?如果来得及我看行,明天召开群众代表大会。”多哥说,他有些自言自语,眼睛盯着蒋门神问,没有看旁边,仿佛现场就是他俩在场,其他人都是空气,知道存在,就是看不见,感觉不到方位或者坐标具体在哪里。
多哥做了决定,没有和尹贤仁商量,更不用说跟尹贤仁说了,尹贤仁已经习惯了,他可以忍受,尹贤仁更不用说,很清楚多哥要是犟脾气上来,谁也拿他没有办法,他是吃软不吃硬的。
蒋门神说:“那好,覃烽,你去通知吧,不通电话的地方,需要亲自骑车去,通电话的地方,就打电话。”
覃烽说:“我们分头去好吗?”
“你只管你负责的三个组,其余的我来通知,技术员可以把方案拿回去,再仔细琢磨琢磨,尽量节约,不要浪费。”蒋门神吩咐道。季柯南看蒋门神这样安排工作,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真是能干,效率高,这个村有希望,多哥分到这个村算是分对了,这里马上就如火如荼地干起来,想想季柯南负责的村纹丝未动,季柯南不得不担心起来。如果搞不好,又要扣分,扣钱,终生不得翻身,那才叫悲催,特别悲催,特别痛苦。
覃烽和技术员收拾了东西,和季柯南、尹贤仁打了招呼,各自离开。奇怪的是,他俩没有和多哥打招呼,难道地震将脑袋震坏了不成?对,没错,单单就是不向多哥打招呼!
这的确是个问题。多哥懂得技术,不懂作人,这是他的问题,智商高,情商低,这是很多人的通病。
尹贤仁的智商不高,情商也不高,他就是一个平庸的人,实在没有办法,再进步一点点,哪怕他再努力,也是白费劲儿。
说实话,尹贤仁和尹贤仁在多哥那里,就像空气,看不见,但是存在,但是,多哥的眼睛看不到他们的存在,这个让尹贤仁很恼火,尹贤仁以为自己一个人恼火就行,没想到,尹贤仁也恼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尹贤仁知道了,原来每个人都渴望被尊重,都想活得有尊严,都想过着高品质的生活。
他们各自去通知人了,决定于次日开群众会,尹贤仁和尹贤仁在家,多哥也不安排他们做什么,到了该吃饭时候就吃饭,该睡觉的时候就睡觉。
自从多哥被刘小姐通知去大巴西地区救灾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骄傲之旅,难怪到了柏松村见了东干事,他比东干事还嚣张,好像他是老板,来照顾可怜人似的。多哥的骄傲自满在脸上在行为上表扬得一览无余,就是傻子也看出三分他的傲气,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不被烧死也会被气死。因为他就是一团火,到处燃烧,非常危险,搞不好就引火上身,非常麻烦。
东干事不是省油的灯,别说是多哥了,本来就是内地人,还装得像港人似的,被东干事严重地瞧不起,他的一举一动,就像自己的是领导,别人是普通员工,想在三人中间充老大,不甘于在人后,反倒处处想争先,加上刘小姐的催化剂的作用,让他更加膨胀,简直有点像找不到北的样子了。
晚上睡觉前,尹贤仁还是看了看新闻,关注一下灾区的情况,虽说在工作中有些不如意,可是,比起灾区的人来说或,这里简直是天堂,好得无比,也就没有可比性。
一场地震,夺取了人的所有,只要还活着,就觉得幸福;因为和很多遇难者相比较,自己还是留存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