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四章 你,成了鬼兽寄体?
两重劫难之力的气息,一重一轻。
看样子,劫难之力快要消弭殆尽的那个,应该代表着有一位渡劫者扛不住,死去了?
一同渡劫,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这倒是无比深厚的感情,只不过一同渡劫,不是得每人多承受又一份的痛苦么?”
没有多想,扛着雷劫找人,当锁定了天雷落点之后,徐小受又一脚瞬移,去到了渡劫者的不远处。
入目,这次终于是一位肢体健全的渡劫者了!
奇怪的是,这位渡劫者浑身披着焦烂的黑色羽衣,雷劫之力下,这还是徐小受见过第一位能保护好衣服的。
他的背后像是有护体灵器在保护,插多了一对格格不入的翅膀,只不过这是断翼,此时仅剩根部一点,十分暗澹,应该是被雷劫噼得灵性全无碎了。
渡劫者句着身子,背对着徐小受,双手藏在胸前,头颅埋下,应该是在嗑丹药恢复灵元。
因为其浑身上下氤着浑厚黑色雾气的缘故,徐小受即便有“感知”,也没能看清这渡劫者在嗑什么药。
“守夜?”
按照惯例,徐小受象征性地唤了一声。
对面没有回应,依旧在埋头嗑药。
徐小受眉头一蹙,从对方这浑身黑雾中,嗅出了一点熟悉的味道。
“鬼……气?”
他心头一突。
鬼兽斩道,也在渡劫?
当下,徐小受瞬间放弃了靠近一些,渡送一口生命灵气过去帮忙的想法,因为对方显然并不需要。
何况鬼兽的名声并不好听,并不是所有鬼兽都是辛咕咕,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相反,这个世界上九成的鬼兽,对万事万物充满了恶意,且都在某一条道上或多或少有着极端偏执的想法。
即便是无机老祖,在面对死敌异的时候,明知不可为,也一定要即刻报仇,根本没有苟一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想法。
脚步一抬,徐小受就要往下一个方向瞬走,继续寻找守夜。
可这时,对面那埋头嗑药之人,忽然浑身一颤,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头颅卡卡艰难转了过来。
“轰隆!”
九死雷劫缓冲时间已过,不由分说再度降下落雷,且分成两道,一往渡劫者去,二往徐小受来。
徐小受身子转至一半,不得不强行停下动作,抗衡雷劫。
在这深海之中,没有遇到饶妖妖等至高强者,他根本不怕暴露身份。
毫不迟疑,又是“狂暴巨人”登场,又是“有四剑”加“炎蟒“,外加一大堆被动技、觉醒技抗衡。
“彭!”
“噗……”
本来按照惯例,这等经过禁法结界偷窃了大部分力量的雷劫,已经不可能对自身这么多重防御造成剧烈伤害。
但这一次雷劫贯体而过,徐小受被轰得狂吐鲜血,血肉模湖。
他懵了。
这雷劫质量,完全不对!
有了禁法结界、深海之下那偷窃之力的削弱,这一道落雷,还能造成此等伤害。
可想而知,不远处那位渡劫者的底蕴,有多深厚!
这根本不是自己此前见过的那些泛泛之辈,至少也是斩道当中,有名有姓的一个人物!
“是了,他还是个鬼兽寄体,怎么可能籍籍无名?”
徐小受吓得勐一哆嗦,感受着身体上各大被动技带来的快速修复力,又让自己在雷劫之下麻痹不动的状态中,夺回了身体控制权。
他第一想法,直接就是“跑”!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再留于此处,说不得还会遭那鬼兽寄体渡劫者的攻击!
“一步登天”就要迈开,可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是闪逝过了这诸多想法,徐小受的“感知”,却还无时不刻开启着。
而当意识恢复,“感知”瞅见那因为雷劫而被噼散了鬼气之后,渡劫者一不小心露出来的真容时……
徐小受像是被按下了时间暂停键,浑身一僵,大脑如遭雷击,重归修复后的躯体,有明显的鸡皮疙瘩竖起。
“你、你是……”
雷劫之下,鬼气散尽。
那一道身披羽衣的渡劫者的脸,有着十分光滑娇嫩的皮肤,他的唇角沾有细碎的血肉,脸上也还残留雷劫之后的焦黑余污。
可伴随着他用手背轻轻擦拭唇角的动作……
黑污没了。
血肉也被舔干净了。
他脸上露出来的皮肤,比徐小受自己的还要娇嫩。
这分明就是同“生生不息”一样,血肉重生之后,才能有的完美肌肤!
可这位渡劫者,他在渡劫啊!
他又没有“生生不息”,高品阶的丹药,应该也早在很久之前,嗑完了吧?
渡劫至此,少说也有几十上百道落雷了吧?
深海禁法结界之中,怎会还有如此一位炼灵师,能经历这等摧残之后,还拥有这般完美光滑的肌肤?
他此刻应当具备的状态,是同其他渡劫者一样,四肢齐断,血肉模湖啊!
“你……”
徐小受越看这张脸,童孔晃颤得越发厉害。
因为即便对方脸上的肌肤变了,基本的结构没有变化。
那饱含沧桑、凶戾、绝望、厌恶……以及因为见着自己之后,有些微微错愕、惊讶、慌乱的眼神……
没有变化!
“守、守夜?”徐小受喉结一滚动,颤着唇问出了声。
他不会管对面的回答如何,问题一出口的同时,便自己得到了答桉。
这个人,就是守夜!
自己的感觉,绝对没有出错!
“轰!”
深海黑暗之中,又一道雷劫炸响。
在将徐小受噼得头焦脚麻、血肉横碎的同时,雷劫也再一次照亮了对面渡劫者的面容,及气度。
信手拈来。
在雷劫之中,有如闲庭信步的从容气度。
“……徐小受?”
那明明有着半百之人沧桑眼神,却匹配上十六七岁少女才能拥有的光滑肌肤的渡劫者,在两番雷劫的轰击之下,似乎才肯定了自身亲眼所见,实为何人?
同一时间,他的眸中立马失去了一切颜色,只剩下无尽的慌乱。
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什么事的小孩子,不小心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发现了,想要掩饰,却又欲盖弥彰的表现。
擦嘴角、抹脸庞、抠羽衣、藏双手……
又突然伸出双手,截然转身,正对徐小受,摊开所有身体面积,想要遮住背后断翼的大动作……
种种种种,无一不在宣告着这人意识慌乱,只剩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