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艳羡…贪婪…担忧…谨慎…怀疑…
强烈的情感…无数的情感…充斥于每一道凝视着它的目光之中。
悬停于帝都南门要塞外的上空…依然保持着最后一战时那浑身创痍遍体鳞伤的模样然而苍之伊甸却依然翱翔于这天空中。
是的…倘若它真的有灵性明白自己将迎来的是什么样的结局…相信也绝对不会甘于堕落于地在灰尘和泥土间等待着终末的到来吧…
“沉舰仪式”…顾名思义是将苍之伊甸在各国代表面前“沉没”的仪式…
然而埃雷波尼亚帝都位于内陆中央――所以这个“沉没”自然不会指让苍之伊甸沉睡于某个大湖或者海洋的深处…
它指的是――将伊甸…这个为格雷尔带来真正胜利的大功臣――
完全的毁灭彻底的抹消…变成一堆纯粹意义上的…
废铁。
【就好像背叛一样的行为…真是让人不愉快…】
率领着身着军礼服的伊甸乘员们向着城门要塞最上方的观景台缓缓走去――途中透过楼梯转角处的天窗窥见伊甸模样的路卡心道。
事实上即使没有亲手操纵伊甸战斗将伊甸视为战友一般的乘员们那样深刻…对于这艘自己亲自参与设计并策划将其投入完成战略目标的格雷尔划时代的象征性的空中战舰路卡也绝非没有任何感情。
然而…路卡却并没有丝毫阻止“沉舰仪式”的想法…因为说到底了它是一个代价…
是格雷尔在这场战争中使用战略级别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所必须付出的两个代价之一…甚至于――它连那个主要的代价都不是更多意义上只能说是一个“象征性”的典礼…
毕竟比起在主要代价中格雷尔将付出的东西“沉舰仪式”所承载的其实只是一种感情而已…
讽刺的是这就是在战争中系无数格雷尔人的精神与荣耀于一身的化身――苍之伊甸在战后的价值…
自然也并不是没有想过去抵赖…然而别的不提炮轰帝都那日帝都城外近卫军装甲师团那些惨不忍睹的尸体――就是让格雷尔怎么也没办法否认自己使用了某种异常可怕与残忍的兵器的铁证。
【从长远来考虑…只用付出这两个代价…其实真的已经太轻了…】
站在观景台那沉重华贵的木门背后静待吱呀的开门声响起――因为突如其来的阳光而不由得眯了一下眼睛的路卡恢复视野之际眼前第一眼看见的正是伊甸舰首那唯一修缮过的部位――格雷尔王国的狮子纹章…
看着它半响无语――接着路卡将目光下移…
从这个角度他正好能看见以伊甸正下方的无人区为中心的布满四周的各个国家代表团。
似乎有着某种默契一样…每个国家代表团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它们的国土与帝国相对的方位…正东方有着最多人数的代表团卡尔瓦德共和国的三叶草旗帜正飘扬于他们占据的空地每个角落。
【卡尔瓦德…不得不说还真有东方感等等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坐在最前面靠左侧的那个老头子穿的难道是唐装…?您老名字后面两个字不会是那个什么民吧…】
正西方穿着打扮非常有…特色与其说是军人政客不如说是水手…甚至海贼的那群人除了帝国西方的西特迪斯海岛屿联合王国不做它国想…而那些形形色色以海产为主题的旗帜更证明了这一点。
【烂泥鱼(一种只生活于浅海淤泥中的鱼类喜吃海中的腐尸)…妹蛋水母(一种特殊的紫色水母弱毒性命名的理由已经不可考)…大宅蟹(接近寄居蟹不过体型要大上数倍)…等等露卡我看到你了…章鱼少女果然是海民眼中的神兽吗?】
正北方――也就是最靠近南门要塞这一方…比起另外两侧则有着完全不同的氛围…高大的身材挺拔的姿势朴质贴身却又不失美感的纯色军装…北方诸侯国的狼子们用他们的表情和态度向每个人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果然是和埃雷波尼亚帝国积怨最深的国家们…就算从我这里看――根本看不到脸也能感觉到他们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敌意啊…】
而正南方…除了那无比熟悉又理所当然的狮子旗帜还有一支规模最小的代表团…小到如果不是格雷尔刻意给他们留了一个显眼的位置那么估计会立刻被人群淹没的程度――而这支代表团的旗帜…
【利贝尔…王国…难道说你来了吗…】
目光立刻往那小小的代表团扫去――可惜的是…别说那蓝紫色的秀发就连一堆大大的肚腩路卡都没有能看见…事实上除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外路卡完全无法在这支代表团中找到一个熟悉的人。
【莉安妮…摩尔根将军的孙女我记得年纪只有14岁…不现在的话应该有15岁了吧…不过果然你不在呢…】
眼中的落寞还没来得及停留一秒――来自观景台上的声音打断了路卡的沉默:
“…格雷尔王请上前来。”
【好吧…既然无法阻止的话…至少用最与它相符的面貌来与它诀别…对吧。】
点了点头没有与那个号称铁血的男人有再多的交流少年头也不回地说道:
“我们走。”
“yesyourmajes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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