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变乾坤万象与那些狂烈刚猛甫一落下就天摇地动的禁咒不同它更多是倾向于由内到外的将敌人摧毁。
通过虚拟出世间万象人情冷暖同时将文人墨客的“伤春悲秋”之感在反复的轮回中无限放大。直至受术者心如死灰道心动摇之际再将他的灵魂一举侵蚀。
如果在这片荒芜的世界中完全湮灭也即是从内心认同了自己的死亡那么在现实中剩下的便也同样是一具干枯的尸体。
万般大道攻心为上陷入幻境之中若不受外力干扰是极少有人能自行脱困的。虚无极对这禁咒的神妙当真是垂涎已久直到它当真在自己的手中施展固然灵魂不断传来阵阵剧痛却也仍是令他兴奋得双眼发亮。
通过灵魂相连的感知他可以看到叶朔的上半身都已经完全化作了细碎的光点这阵无形的侵蚀仍在向他的脖子攀爬着……快了只要再加最后一把力……
然而就在他将全身的灵力尽数灌注于此时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道突兀的破风声。那不属于僵持的任何一处战场直逼的剑影挟雷霆万钧之力沿途斩破万法剑身旋转开层层灵力气浪在荒芜的幻境中切开一道缺口同时也割裂了两人间流转的邪气空间震荡!
全神运功时向来最忌打扰何况虚无极施展这一招本就勉强眼睁睁看着那柄重剑刺到眼前任他一身的邪技竟是毫无半点抵御之能。激贯的剑气将他径直掀退胸口如遭大锤重击恍惚中见到的是叶朔再度恢复清明的双眼……
痛怒交加虚无极一口鲜血直喷了出来体内灵力紊乱虚浮的气流在他周身回旋一派修灵大宗师的气度至此终于是被完全打破!
随着那搅局者轻身落地飞扬而起的披风也在他背后垂落。
此人全身都裹袭在一身灰布棉袍下长发松松散散的披拂在肩头外观是一副落拓旅人的模样。但不知怎的仅仅是看着他的背影刚刚恢复神智的叶朔竟然有一种特殊的熟悉感尤其是他背着的那一把黑色重剑……
将信将疑的走上前那人也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恰在此时微微侧身。只见他脸上还留着一条深长的伤疤从额头一直砍到了嘴角此时虽然已经愈合仍可想见当时的惊险万状。
而他的脸上也布满了一种深深的沧桑通常唯有在风雨中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老者才有可能被岁月刻下这般沉重的痕迹看着他就仿佛看到了这个世间的残酷。
但他的面容却又分明只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当这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被混合在一起也足以令看客深知这年轻人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难以言喻的人间惨事。
不过这些还在其次叶朔盯着他看了几眼渐渐就从那深锁的眉目中看出了一些熟悉的东西“你是……司徒师兄?”
从禁咒中刚一得到解脱回想起片刻前事叶朔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用对那一招有所了解他也猜得到如果继续在那个环境下沉溺下去会发生什么后果……司徒煜城的出现等于是救了他一命只不过自己的这位恩人现在似乎有些不大对头。
两人最初相识还是在那一艘前往东海的铁船上。那时的司徒煜城也是这样冷口冷面不过熟识后才知那只是为了让海鬼王的手下放松警惕所做出的伪装真实的他豪爽仗义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虽然两人分属不同门派但叶朔对他的印象一直都很好。
其后在灭门一战中由于潜夜派突然倒戈司徒煜城陡然受到两面夹击身中数剑后从高空坠落。就算他当时还没有死但一个昏迷不醒之人处在燎原战火中也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当叶朔事后清理战场时除了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大长老以及那名在指控他之后当场自爆的护卫队成员他也并没有发现任何还有生机的弟子。因此他也只能认为司徒煜城是同样在那一场惨祸中丧生了。
如今想来……当初的确是没有找到还在呼吸的司徒煜城但是也并没有发现司徒煜城的尸体……这也难怪当时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那一张张熟悉的脸有的已经在战火摧残中被炸得面目全非叶朔也没有心情一具具去辨认。
看来司徒煜城是幸运的活了下来并且这几个月他也没有放弃修炼直到今天阴差阳错的参与了他们的复仇行动!
满门皆死唯我独活这种孑然一身的痛苦叶朔是最有体会的。即使是向来天真开朗的他同样是在门派的废墟前变得阴沉冷酷那么司徒煜城的变化也就完全可以理解。
只不过自己已经在仇恨中被折磨了几个月现在看到另一个被仇恨折磨的人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惋惜。
把自己禁锢在仇恨中无疑是痛苦的。不知道今天当他们报过了仇解开这个心结之后究竟能不能坦然开始新的生活。还是真的会在这个阴影下被笼罩一辈子呢……?
这些感触说来复杂但在叶朔的脑中也仅仅是一掠而过。那踉跄倒退的虚无极此时也看清了司徒煜城的脸这名幻光派的精英弟子他还是有些印象的这也让他凄厉的冷笑了起来。
“哈……哈……原来是你你竟然还没有死……哈哈哈你们这些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鬼今天倒是约好的么?”
司徒煜城长剑直指深黑色的剑锋带起一股决然“虚无极今天我就要为我幻光派地底的数百条冤魂讨回一个公道!”
当初在战场上他的确侥幸的活了下来。这几个月他独自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艰苦训练为的也正是报那灭门之仇。
等他终于修炼到了小有底气正准备单枪匹马的杀去焚天派时叶朔等人要回来复仇的消息由于在各大门派造成了不小的轰动司徒煜城也有所耳闻。
他向来不是冲动之人最初的独行计划不过是无计可施现在既然多了两个帮手他也不会为了赌一口气坚决要亲身复仇。于是他临时更改了自己的行动决定等到他们回来之后再齐上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