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琴名为“凤尾琴”是莞萱的随身兵器。当初在挑选兵刃时旁人俱喜刀斧一类或是杀伤力强大的神兵但对莞萱来说唯一的标准就只有美观与否。因此这凤尾琴虽说是兵器但更多时候不过是莞萱的随身乐器供她弹奏唱曲聊以解乏。
素手在琴弦上轻轻拨弄清越的丝竹声中一道道附加着魔力的音波应声而出扭曲了空气拖开层层如水波纹。
虽然对实战所知有限但莞萱会弹的曲子还是不少此时全力施展勉强也夺回了几分守势。
曲子越弹越急四面贯射的音波也愈发凌厉。在自己的生命也受到威胁的时候莞萱才第一次意识到了这个游戏的残酷。她再也无法用单纯的玩闹心情来面对其他的对手了。
高亢的乐曲声中一道金色光团逐渐将她周身笼罩托浮着她缓缓升空。莞萱继续拨动着琴弦一层层紫气在琴身流动一股强大的魔力波动也在这乐声中酝酿成形。
“清心调镇魂歌!”
一道紫色光束自琴弦升起化为一层半圆形的魔光屏障一束束蕴含着音波的紫芒也向剑不归笔直贯射。乐曲声声震耳欲聋直震灵魂深处闪耀的紫色屏障在此也如同一个高升的紫色太阳般魔焰灼人威慑四方。
剑不归横过三分柔云剑抵挡紫色光束贯入剑身爆发的冲击力震得他朝后方连退数步。但就是这最后一步他的脚跟却是在地面略微一转生生的刹住了退势。磅礴的灵力尽数朝剑身中灌入与上方的魔力死死交抵。
大理石所铸的地面隐隐晃动烟尘腾飞却唯有剑不归伫立依旧身如磐石气如山。少顷一声雄浑怒吼响彻钟楼剑身光芒大盛猛然将势衰的紫色光束倒射而回剑不归的身形紧跟着一转收起长剑反手持弓一根闪耀着火焰的箭矢缓缓搭上弓弦——
弦如满月箭似流星此弓名为“逐日劲弩”正有弯弓射日之意。箭尾在半空一路拖出一道火焰轨迹气流蒸腾能量涌动而那汇集了他全身灵力的一箭就这样毫无疑问的贯穿了莞萱的身子炸开火莲万朵!
“唔啊——”莞萱痛苦的惨呼一声洁白的翅膀染上了鲜红无力的在背后垂落。而她的身子就如同一颗陨落的星辰直直坠下凄然砸落于地那对翅膀也因魔力耗尽化为了点点纷飞的光影。
“不要啊……我没害过人也没杀过人不要杀我……”大口大口的吐出鲜血莞萱望着步步逼近的剑不归心中已经被绝望填满。
脚步声如同沉重的鼓点声声似彼岸洪钟莞萱已经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她只能极力的摇着头在心中苦苦哀求泪水混合着血水洗刷着她白净的面庞。
我要死了吗?我真的就要死了吗?莞萱感到阵阵的悲伤无助。自己真的……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就算生前的身份高贵无比在生死的界限中却也享不到任何特权。就像一片曾被自己亲手埋葬的落叶与黄土同朽。
死了的话……再也不能回到魔族不能回到自己温暖的小房间不能照顾那满床的娃娃……再也见不到亲人们不能和皖彻哥哥开玩笑不能追在六御哥哥身后……他们又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吗?他们会设法救自己吗?可是……来不及了真的来不及了……
如果还可以再活一次的话我一定不会再那么任性我会做个好孩子的……莞萱心中混乱的想着怔怔的望着剑不归高举长剑风声炸响一切的景物都在眼前扭曲……
但就在那决定命运的审判即将降下时剑不归的身子忽然颤抖了一下一团血花从他胸前爆开。这一击直透心脏残余的能量依然未散。
剑不归难以置信的垂下头凝视着那在血迹中扩大的空洞似乎还想奋力提起长剑却终是气衰力竭高大的身子就这样栽倒了下来刚好压在了莞萱身上长剑落在身侧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剑不归周身涌出的鲜血将莞萱的脸也染花了。但此时她却顾不得计较这血迹的污秽也无暇为这第一次来自男子的压迫而惊恐。透过剑不归的肩头她远远的看到一道人影就那样伫立在不远处周身缭绕着腾腾烈火一种君临天下的霸气辐散而开两根手指在半空垂立半晌缓缓收拢。
“现在是清场时间无关人等给我闪开!”
天地间在这一刻仿佛只剩下了他一个。那样的明亮那样的耀眼。
火凰王北泽屹。
莞萱的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他。在这迷离了鲜血的世间他就像自己唯一的救世主。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一次次冲击着她的心脏。
莞萱并不懂得感情她也并不知道此时这种朦胧的心颤其实就叫“爱”。她只是望着他即使这样望一辈子似乎也是心甘情愿。
当初她只是那样单纯的崇拜着六御魔君。喜欢他的霸气喜欢他的高傲也许在那个时候她理想中的恋爱对象就已经悄然定了形。
如今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那道全身笼罩着火焰的身影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那样的霸气那样的高傲隐隐与六御魔君的形象重合在了一起。也许在这一刻就注定了沦陷注定了至死不悔的纠缠。
北泽屹并不知道此时正有一位少女为他芳心初动。他先前要杀的是剑不归瘫倒在地的莞萱仅仅被他当做了一具尸体。看着四周已经归于沉寂他缓缓的迈动着脚步走到了大厅正中周身的妖力再度涌动火焰的高温震动四方。
“山豹王给我滚出来——!!”
随着这声宣战一声声沉重的脚步也在西侧的梯阶上缓慢响起。现出身形的正是那身材魁梧的山豹王此时在他身上也蹿起了一层层妖力闪电嘴角勾起了嘲弄的笑容。
“北泽侄儿看来你还是学不会如何尊老啊。那就让我这做叔叔的再来教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