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除了凤薄凉就只有一个大胡子考官。想来是为免人数太多会让前来“认罪”的施亚感到压力。这一点当然也是出于众人的精心考虑。
“这就是这次刺杀事件的凶手?”大胡子考官望了施亚一眼面容平静眼中看不出情绪。
简之恒抢先答应道:“是不过他也是被人指使的。如果他能提供一些关键线索帮助我们找到真凶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戴罪立功给天圣皇室一个交代呢?”
大胡子考官略一点头:“这些事我们会考虑的。”双眼一抬看向了对面的施亚“你先说一下是什么人指使你以及你拿到毒药的过程吧。”
施亚张了张嘴起初还稍有瑟缩但在简之恒和沈安彤等人的安抚下他终于平静了一些开始从头说了起来。
施亚家境贫穷父亲在工地做活每天起早贪黑母亲的身体不好只能赋闲在家还要经常喝各种中药调理身体。一家人全靠父亲那一点微薄的工资度日。
在无涯学院的时候施亚年年都要拿特困补助不过他倒也争气成绩一直非常优秀每次大考总能拿到学院发放的奖学金。而他的父母也时常念叨着现在的生活苦一点不要紧等儿子以后有出息了一定能让全家过上好日子的。
这次他以优秀学员的身份从无涯结业还拿到了天宫门考核的推荐名额很快就要前往天圣学院和其他来自各地的毕业生一起进行考前的特训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家人都很高兴。向来节俭的父母破天荒的带他到酒楼订了一桌上好的酒席。那时他们都觉得进了天宫门就发达了从那里出来的人无论是成为一方豪强还是要重新入职绝对都是前途一片光明。
今后左邻右舍再问起来他们就可以骄傲的说我儿子现在进天宫门修炼了!到时候一定能收获不少羡慕的目光。
带着种种的憧憬施亚带着行李来到天圣学院开始了特训。
虽然特训的日子很辛苦施亚的性格也不是非常合群但只要他知道现在的努力都会在将来带给他回报他就有了充足的自信和动力。
直到有一天。
那天他刚刚结束训练忽然就接到一个传讯说他的父亲今天在工地干活的时候不慎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母亲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倒了。现在两人都已经被送去了医馆。
施亚一听就慌了他既担心父母的状况又担心今后高额的医药费。现在这个家几乎全要靠他撑着但他这么多年都是一个毫无生活阅历从早到晚都待在学院里读书的学生忽然遭到这样的惊天变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焦急之下施亚只能求助于亲戚。但这些平时还让他觉得亲切的长辈一到了关键时刻就全都跟他打起了马虎眼。态度好些的是反过来向他倒苦水态度不好的更是听到一半就挂了传讯。
这些亲戚甚至还不如他的几个老同学有人情味。一听他有困难二话没说主动就给他转来了不少钱。但这些同学本身也不富裕他们凑出来的和庞大的医药费相比仍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施亚尝试去找工地上的老板交涉但老板却推了个一干二净只说他父亲是自己掉下来的。现在他的活没人干让自己少赚的钱没找他们赔偿就算不错了。其他工友也是支支吾吾都说没有看见。
施亚胆子小他本来也不知道这方面的赔偿责任该怎么算看到老板撸着袖子要打他他就吓得转身逃跑了。
有人给他出主意建议他联络媒体把事情炒作起来影响扩大了才能引起国家的关注。但由于这件事只是一起普通的工伤事故根本找不出什么吸引眼球的卖点并没有多少报社愿意理会。
再加上如今天宫门考核在即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相关的报道。还有些家境富裕的考生早早就出了大价钱提前为自己打响名气也推出了不少相关的采访。在这样的环境下施亚的事根本翻不起一点浪花。
万般无奈之际施亚只能走最后一条路也就是去借民间的高利贷。
但在听过工作人员的介绍之后施亚又犹豫了。在这里借贷虽然能在短时间内得到一大笔钱但还款时的利息实在是太高了。利滚利的数目很快就会把他压垮。
如果到了限期还不上钱不但现有的家底会被掏空还可能遭到人身安全的威胁。听说这些团伙追债的时候往往都是相当疯狂什么手段都能用得出来。
借贷是暂解燃眉之急却可能惹出更大的祸患。但若是不借医药费那边要怎么办?如果交不上钱医馆是始终都不会开始用药的啊!
施亚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朝着工作台望了多少遍但却始终不敢正式迈出这一步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就在这时他的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道干枯沙哑的声音。
“你有难处。”
施亚回过头看到的就是一个全身都裹在一袭黑色兜帽下的老者。右手握着一根拐杖左手则是缩在宽大的袍袖里。容颜相当苍老整个人又是消瘦干瘪就像是一截被裹在长袍下的干树皮。
这样的外形给人的第一印象实在是不怎么好。施亚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别过了头。他现在的烂摊子已经有一堆了实在不想再跟这些古古怪怪的人牵扯在一起。
“你需要钱。”老者见他不答却是并未放弃。咧了咧干瘪的嘴角再次开口道。
来借高利贷的人自然都是有难处需要钱。因此即使对方说得很准施亚却也不想理会。
却不想那老者拄着拐杖颤巍巍的朝前方挪动了一步第三次开口了。
“你觉得这里的利息太高你怕还不起。”
听了这一句话施亚忽然心中一动第一次转头面朝着他:“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老者呵呵一笑透出种“鱼儿上钩”的阴险。
“跟我来。”
他蹒跚而去的背影犹如一个饱经沧桑的老巫师般。带着神秘却也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