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之学,是谓泮水。诗人所颂,鲁侯戾止——
献馘于是,献囚于是。采芹则美,饮酒维旨——
淮夷来服,觓弓搜矢。其挚维何,元龟象齿——
区区鲁邦,陋无足纪。维泮之兴,功烈如彼……”
最后,蒋之奇还将以前在南海任职过为百姓称道的清官,如吴隐之、宋瑾、李勉、卢焕等人绘了画像,为之建造“十贤堂”祭祀,一是为了纪念这些当官为民的清官,二来用以教育当地的官员,提倡廉正为民。
诸事都有了个好的开始,元丰六年年底,广州内港修建一新,投资环境大为改善,广州市舶司,再次迎来了新的航船。
漏勺带着辛押陀罗、蒲亚讷、努尔马,在码头送别蒲马可。
蒲马可的爱好是旅行,他的理想是要走遍这个世界所有的地方,这一点可是让漏勺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漏勺跟蒲马可施礼:“此番搅扰,耽误贤兄游兴了,接下来贤兄准备去哪里?”
蒲马可还礼:“愚兄想去日本看看,如果可以,再去看看辽国、女直。”
漏勺羡慕道:“那可真美死你了,可惜我不能随行,还是兄长他主意大,十四岁盗船出海……”
蒲马可赶紧劝道:“贤弟如今已是朝廷命官,万不可作得此想……”
漏勺抽了抽嘴角:“那是自然,不过贤兄不妨将沿途所见所闻记录下来,邮递给我,不能随贤兄同行,过过干瘾也是好的。”
蒲马可笑道:“此事愚兄早在作为,今日便将存稿交给贤弟,你慢慢看吧。吉时已至,不劳贤弟累送了。”
说完潇洒登舟,扬长而去。
……
蒲马可是漏勺用来引发市舶司大案的引子,之所以来得这么巧,是这货本来就是漏勺写信召来的。
当年漏勺随两位智慧宫老人学语言,二老一个劲地给漏勺灌输教义,苏油一看觉得这样不行,于是给漏勺找了个“笔友”,就是远在南海的蒲马可。
蒲马可是爱丽丝的儿子,李舜举的干外孙。
李舜举是内官们的老祖宗,以李宪、王中正、宋用臣等人在内官中的地位,见到李舜举都得乖乖叫爷爷。
市舶司里的主官,很多都是中官,因此蒲马可被广州市舶司通事官吏勾结豪强陷害,这就算捅了马蜂窝了。
经此一事之后,努尔马意识到了学会官话这门外语的重要性,加上市舶司归还了他父亲留下的财产,于是安心呆在漏勺身边,当起了一名学生。
而漏勺一视同仁的态度,也得到了光塔寺长老辛押陀罗的认可。
这老头才是广州蕃人的真正首领,已经在广州居住了几十年,家赀万贯,当年程师孟修西城时,他就想出资助修,只不过被程师孟拒绝了。
所以光塔寺其实不是寺庙,而是辛押陀罗的住所和他给蕃人们礼拜议事的地方。
老头当年就是广州蕃长,还曾经得到引伴之职,因招商有力,去汴京得到过仁宗的接见。
得到辛押陀罗的认可后,漏勺以市舶司最近人手紧张为由,任命了蒲亚讷为自己的副手。
广州这地方得天独厚,属于热带气候,大量的东胜州和南海的神奇作物,都能栽种。
本地的荔枝和龙眼,一直就非常出名。
除此之外,广州还商贸自由,内地很多束缚,在这里都没有。
因为地方湿热,当地有饮酒避瘴的风俗,因此这里曾经是大宋酒类的大出口基地。
各种宝货珍奇,除了朝廷采纳的大宗,其余被随船水手商贾们带来的,可以在蕃坊自由发卖。
漏勺感觉自己找到了一处价值洼地,这样的地方还能一年亏损二十万贯,简直没有天理了!
不说别的,就连南边的万里石塘里那些珊瑚树,都是数之不尽的财富。
这几个月他就在周围转悠,已经发现了白云山下的煤矿,番禺的瓷土,佛冈的钾石,还有丰富的芒硝、盐、长石、矾土、以及少量的银、铁、钨、锰、铜。
虽然搞金属只能小打小闹,还不如直接从南海拉过来,但是这里的水泥、玻璃、陶瓷原料,几乎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完全可以发展成一个能够吸引客商的宝地。
只要能用瓷器、玻璃、琉璃、镜子,把客商吸引过来,接着就能发展船舶制造、修理、补给、商贸、食宿接待……
父亲常说要抓住一个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
漏勺雄心勃勃,我也要在此地发展出一个菜系,不让老爹专门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