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生病了我每天都要去照顾他!”
恢复理智的杜茂声音依旧响亮却总有种未明的区别和之前大不相同。
听上去很像是真话。邵梓挑了挑眉但并没有多作反应。
杜茂见外面安静了下来再次晃了晃饱经折磨的铁门焦急道:“怎么样啊?倒是回个话……警官您能不能体谅体谅?行个方便?”
这简直是人格分裂般的改变。从蛮不讲理到低头哀求没有任何柔性的转折最多就是那几秒突然醒悟一般的改变几乎不像是同一个人。
“你刚才是怎么回事?”邵梓琢磨了数秒见里面的青年没有应声爆炸更觉得奇怪“杜茂你有没有感觉你自己说的话有点奇怪?”
这已经是很极其委婉的表述了。
“这有什么区别……我太急了啊有什么不好理解的?”杜茂不明所以“总之你能不能放我出去啊?哦您是吧?我是不是得礼貌点?”他显然不太懂礼貌是怎么个意思能从脑瓜里蹦出一个敬词已经是煞费苦心了。
邵梓更觉得奇怪但还来不及好奇更多的细节。
“杜茂既然你现在听得清楚我的话我就跟你讲明白。我不管你到底有没有那个生病的父亲或者因为其他理由借口闹事只要你确实没有犯过错而且好好配合我们的调查工作我就当你真是想要去尽孝最多找人跟着你观察一段时间——对于有犯罪可能性的人员这是一种很常见的措施但绝对不会影响你自己去哪的自由。”
邵梓当然是知道杜茂只是在找借口的。不仅仅是登记的名字对应的个人信息显示杜茂的父亲远在跨省的偏远城市里务工别说什么生病住院根本不可能在这被杜茂照顾着。
对于这种年轻的调查对象通常寻找“曾经的监护人”是最开始的手段。毕竟谁的十八岁都不是一夜之间长大成人多多少少这个年纪的人还会对父母有些留恋经济方面也多是靠父母的接济能够自给自足的少之又少。
而按照梁安的描述这样孤身在外却连在犯罪团伙里都找不到工作的小伙子确实看上去也只有靠父母接济这一条路走得通。杜茂就是如此。
邵梓却在看完刚才他的反应之后感到有些意外——这样精神明显不稳定的少年人让他自个儿放到外面撒欢不就和把一匹野马放到狼群所在的草原上一样危险吗?
也许这父母确实是心太大了。但也算幸运经过刚才问话找人时的调查确实其他配合调查的人做出的表述都是这个“杜小四”属于团伙中因为与众不同而并没有真正犯事的成员。
杜茂却有些踌躇暂且不吱声了。
“你不想出去我可走了。”邵梓作势要走动了两步发出了脚步声。
“别!”这回杜茂反应倒快急忙道“哥哥!有话好好说!!我仔细想想也行……”他又撞得那门框框乱响再有失常的迹象。
邵梓眨了眨眼看来虽然借口是假的但杜茂立刻就想走这一点是真的毫不作伪而且大概是合理合法的理由以致于能接受自己解释清楚的那种“自由”方式。
“问题是我不知道你要问什么啊。”杜茂哀叹道“我一个只是帮人跑腿什么也不知道的小子没人理我也没人看我我哪知道什么东西啊?您是不是找错人了?”
邵梓盯着终于被闹腾够了的门框。
“李春生这个人你认识不?”他缓缓开口。
杜茂愣了一下。
“我……”杜茂艰涩开口“哪能呢?那是我能认识的人吗?哥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