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君黎苦笑。“昨日我三魂七魄大概在鬼门关飘着。”
“这么严重?”沈凤鸣矮身下来。“怎么回事?”
“那日未觉其实被谢峰德那‘阴阳易位’伤得厉害内伤外伤都受了些——只盼着你来解了。”君黎勉强笑道。
“我看看。”沈凤鸣说着回一回头“刺刺我给道士疗伤你跟你哥哥暂避一下吧。”
“君黎哥这个人居心叵测你——你别信他!”无意先忿忿道。
刺刺却拿眼神与君黎一对视那灵动的眼睛已似在问究竟是不是能完全信任沈凤鸣、依他的意思而做。君黎已知她意只轻轻点头。
刺刺也点点头回身道“哥我们先出去吧有什么等君黎哥伤好了再说。”
“可他……”无意见君黎和刺刺都似在沈凤鸣那一边深感气愤与惴惴。“你们为什么就信他他可是无恶不作!”
“没有啦他没那么坏他还帮过我们你忘记啦?”刺刺一边说着一边硬是将他往外推了出去。
沈凤鸣待两人出去了方细察了君黎伤势运起心法。伤势虽沉但以独门的“万般皆散”来解并无难处。
少顷君黎体内制心之力渐渐化去。他脸色好转许多沈凤鸣也便放下心来收去劲力往边上闲闲一靠。“那外伤接下来便可自愈了你还是要多休息几日不可妄动。”
君黎谢了他方说起被葛川暗算、受刺刺二人相救之事沈凤鸣听闻也不无后怕。“没想葛川竟如此卑鄙——必是见你落单又身受了重伤才敢有此举动。那日万事都突然我也没想你已伤至如此——倒幸得遇见刺刺了。”
停顿了一下他又道:“这小姑娘竟也还挂心着你千里迢迢追到这广东来。”
君黎嗯了一声似乎不欲多言。
“怎么说到刺刺你像是有些心虚?”沈凤鸣看着他表情微觉蹊跷。
君黎只得抬头:“你知道我跟顾家的关系——总觉她不该来的。他们一来我便不知如何是好。”
“是么?我瞧你们眉来眼去的——反觉得——你每回跟这小姑娘在一块儿倒都像挺高兴的。”
“是么。”君黎淡淡道。“我烦恼都来不及何来高兴。”
沈凤鸣一笑。“也不必否认。方才给你疗伤见你心里像有些不平静——我原还有些紧张你是否受谢峰德心法影响过深损了心性可仔细一探却又觉并不是什么消极或厄运之念想来反有点像是开心——这于你倒不常见。”
“那是见了你来知道自己有救了自然开心。”君黎白了他一眼。
“哦?”沈凤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好那不说你——方才是说刺刺这小姑娘似乎挺关心你这总不假?”
“就非得扯上她?”君黎无可奈何。
“只是想提醒你——小心哪天又要多收一截树枝。”沈凤鸣大笑起来。
“……你多心了刺刺只是小女孩子。”
“都差一点嫁了你那不成器的弟弟还是小女孩子?”沈凤鸣摇头。“上次我说湘夫人对你有意思你也不信还与我动手。这回——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顿一顿又道:“这种事嘛我得教教你。你要知道这世上可没有女人会为了自己心仪的男子之外的人费心的——你别什么都不当回事。”
君黎反笑。“在我看来刺刺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她们若不是喜欢你你去什么地方、遇到什么样险谁要管?”
“我只知若她们遇到危险我也是要管的可却并不是因为你说的那种缘故。换过来想她们必也是如此。”
“那是你你是男人还是个道士!”沈凤鸣没好气地道。“一个根本不知什么叫‘喜欢’的道士还在那里拿自己的道理判断别人好端端的姑娘家怎么就都遇上了你这般倒霉!”
君黎缄口。
——好端端的人大概也的确都是因为遇上了我才都碰上了不幸事。不论他们是出于对我什么样的关心都好我却始终无法回报任何一点的。
沈凤鸣见他突然不语转念明白自己说得重了些放缓了语气讪讪道:“哼你也不消多想。我不过是不平——怎么我沈凤鸣的女人缘竟还比不上一个道士。”
君黎看了他一眼。他知沈凤鸣不过是种自嘲——无论如何他与女人相处也总比自己多得多了女人缘也决计不会差若真有不平大概只缘于一个人。
“我答应了秋葵回去之后带她出来。”君黎忽道“那之后我便不再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