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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五六 风霆之隐(二)(1 / 2)


拓跋雨这一撞一跌实在比先前摔下门头还痛得多更不说一身衣衫都沾了泥水放在平时怕是要哭了可此时哪里还有暇顾及这些晕头转向地便爬了起来。

那两人动手犹如兔起鹘落还不等她跌跌撞撞冲来劝阻已成难分难解之势。刀光闪动也不过眼前一花的工夫拓跋雨何曾见过这等恶斗只道君黎这次必是没了性命骇得腿上发软不敢前行只有一句话卡在喉咙里将吐未吐。

“娘不要……”

君黎多少也猜到了——那个隐于面纱之后的苍白女子那般身手既然出现在此地多半就是刺刺提到过的“教主夫人”也就是拓跋雨的母亲了。他再不敢掉以轻心越发凝神以待哪料这女子忽然眉眼微拧露出极苦之色来掩面青纱顿时转赤竟是突然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君黎有了先前教训料这女子多半是故伎重施再行诱敌心中冷哼了声干脆将计就计趁着她呕血之际“缠”势略松立时反剑压退她机簧刀刃腾出手径直快速连点向她颈下“天突”“俞府”“云门”三处穴道。本拟不能轻易得手不虞女子竟当真并不相抗要穴受制她手臂顿时软软地垂了下来。

“娘!”拓跋雨不无狼狈地扑到了近前一把抱住摇摇欲倒的母亲。她全不知这交手之中情形是如何瞬息万变方才还在给君黎担惊这一时却反要惊惶向君黎求情:“公子我娘她……她身体不好求你……求你放过她……”

君黎心中还有那么两分不信——方才那死生之险远不是小酒馆里夏琝顾如飞之辈偷袭可比他额上的汗还没干一点都不觉得对方还消自己来放过。可拓跋雨此时双目凝泪譬若蔷薇含露梨花衬雨神色也实是楚楚可怜已极了。他一时有些无从下手只得先收了剑。

他记得刺刺确也说过“教主夫人近年身体不好”。倘果真如此他总也做不得乘人之危之事反正也制住了对手穴道不怕她有什么反复。

“先把你娘扶到那里去吧。”他指了指光亮之处向拓跋雨道。

这拓跋夫人面上还恨怒未消见君黎也要伸手来扶自己双目圆睁:“鼠辈竟敢……”可也不过说了四个字喉间便是一喑。受制的天突穴原在咽下强行开口只激得她一阵血气逆涌越发心头着急陡然青纱上的红色再度晕染开来显然口中又有鲜血涌出。

君黎看出她是当真有些不妙料想这三处穴道之闭多少对她有些妨害也不敢放任不管抬手将她“天突”与“俞府”**解开只留着两肩“云门”不使她有动手之机口中催促拓跋雨道:“快扶过去。”

可拓跋夫人气血陡畅身体反而软软地靠着女儿竟似失去了知觉。

拓跋雨已是失色。虽然知道母亲是一贯身体不好的但今天以前她也不曾见过她这般连续呕血之态。好不容易将人抱到椅中她忙转身去山洞里乱寻。君黎瞥了她一眼顾自伸手扣了拓跋夫人脉腕。

察看之下这拓跋夫人竟当真是血气紊乱内息涣散之至。君黎惊诧于她身体之虚照此看来她竟有几分走火入魔之态并非有意作伪。

他心中一时已明。拓跋夫人对女儿视同闺阁珍秀极为爱护看重如今女儿独处之地竟有男子出现若传了出去更有何颜面?加之——这极为隐蔽安全的所在他一个外人潜入竟神不知鬼不觉又叫她如何不惊怒交集?为女儿清白故她用招狠辣无情倒也不是毫无理由的只是——拓跋夫人身手固然极佳却好像旧疾缠身这身武艺应是久未施用了于此震惊之下骤然出手一心要取君黎的性命丝毫未曾容情于她自己又何尝不是有如拼命虽不到二十招的来回却拼尽了她一身之力故此牵动了平日里勉强维持住的身体内息当然要呕血失觉了。

此时拓跋雨喘吁吁地奔了回来口中道:“娘我找到药了幸好在这里也放了一些你别急我马上给你服下。”

君黎见她取出一粒丹丸来忙抬手拦住道:“是什么药?”

拓跋雨急道:“这是我爹叫人配制的娘常常晕倒就靠这些药才能好一点。”

君黎把她那药瓶拿过来闻了一闻摇摇头。“此药不宜。”

“怎么不宜?”

“她平日里应是体寒气弱血行不足所以宜用此药。但今日她是妄动内力以至气血逆行你这药还是等她气血顺下之后再服否则定要加重她的内伤。”

“妄动内力气血逆行……”拓跋雨面色刷白“那那只能让爹来了——我去叫人!”她心中焦急念及至此起身便往外跑。

“你先等等!”君黎大是皱眉。“你若去通知你爹今日你从地道出去过之事还能瞒得住么?”

拓跋雨一怔停步。她当然自一开始就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今日之事的可如今母亲已经知道了甚至已经动了手、受了伤她又有什么选择呢?

“那……那怎么办?”她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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