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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〇 旧盟新人(1 / 2)


见夏琰还是听进去了他便道:“我长话短说。东水盟主来之前就给在临安的各武林门派与世家一一发了密邀说是他某月某日会到临安届时在某处设宴邀请这些个收到邀请的门派世家与会共商武林中事。说是密邀——自然是说当事人不说外人便不知晓所以我也不曾事先得到消息直到前日里东水盟主露了面这会结成了消息才传出来。也当真是小看了此人没想到——东水盟这些年寂寂无为谈不上一分威信盟主又名不见经传竟还有这许多人肯给他面子——临安排名前几的世家几乎尽数去了。”

“那夏家庄……”夏琰立时问到了重点。

“夏家庄没去。这便是问题所在了。”宋然显露出几分不安“不管怎么说这是京城武林难得的盛会夏家庄竟缺席对这‘江南第一庄’的地位极是不利多半这回——夏家庄是要被孤立。”

“恐怕这正是东水盟主所谋。”夏琰冷笑了声“想这么轻易将夏家庄抛在盟外怕也没那么便利。”

“我觉东水盟主怕也没那么大胆子真就绕过了夏家——若当真这么做了岂非挑明了目的落人口实?或许是夏少庄主没料想临安武林肯给这盟主捧场错判了此事故此虽然接了帖子却不曾出面。”

夏琰思忖不语。夏琛……年不过十六确极有可能是上回被一个盟主令旗前来质问的事弄得不快此番只当不去便是与人蔑视轻辱了哪料却失了自己的先机。虽说东水盟与夏家庄向有渊源想过河拆桥也没那么容易可现今年轻一辈门派子弟也未必还将旧事放在心上今年以来夏家庄式微临安城里乃至整个江南不知有多少个在紧盯着“第一庄”的牌匾夏琛这一着算是走失了罢。也怪自己——这事情东水盟做得雷厉风行自己半点风声也未得着否则怎么也要想个办法替夏家庄出个头才是。

“这会上都说了些什么?”他缓了缓心思又开口道。

“当然是重提江南武林之盟。”宋然道“东水盟——此前一直以建康为驻地不过都城在临安这十数年来愈见繁华稳固先不说武林世家众多便是江湖大小门派立得住脚有些分量的数量也多过建康一带数倍是以东水盟若真想将江南武林捏成一块必绕不开临安。只要京城武林名宿都肯撑他的面子整个江南便不在话下。”

“武林名宿……”夏琰沉吟着“东水盟主这么笃定京城武林会给他捧场必定私下里早就先与一些个门派通过气了。”

“论起临安有势力的世家门派不算夏家庄”宋然道“那便首先是城东孙复然后是城南卫矗再有‘四大家’治下几个门派——也便是这几个说多也不多。孙家庄名气最大钱多、口多、人面广哪里都必少不了但本家功夫一向不济这两代都无高手全靠财粮之力占了江湖一席之地此前却不在东水盟中;卫矗的‘无双卫’是走镖起家如今生意做开了黑白两道都钻自家功夫也有独到倒很有些威信哪里都绕不过他。这两家与夏家庄面上当然一向要好互以世交相称那谢、方、郑、倪四家亦是如此哪怕夏庄主不在也常有拜访帮衬。只是各自内里如何算盘却也说不准了。”

“料想总是被东水盟主事先‘经营’了否则以夏家庄的地位何至于掂不着内中分量若真有交情又何至于得不到提醒、摸不见风向。”

“若是夏庄主在此当然不至于便此被架空但——恕我直言夏少庄主年轻或许当真未必有掌控局面之能是以受了别家看轻。”

“倒也罢。”夏琰叹道“他即便去了四面楚歌起来也未见得能顶得住。没去也好。”便又道:“这个东水盟主现在可还在临安?”

“当日散会便即离开京城了。”

夏琰怅怅烦闷。若是此人还在京城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明也好暗也好都消与他一点警示才是省得他辨不清了这临安到底是谁的地头。可若是走了自己腊月前只牵绊着刺刺那事去哪里都不成。

“对了然兄先前不是说腊月里要带夫人回趟建康省亲。”他忽想起此事“这东水盟主若是也回了建康——然兄这趟……”

“自当替公子观其动向。”

“不只是观他动向。”夏琰道“我要你让他知道——夏家庄他惹不起。”

宋然解他心意慨然应允微加沉吟又道:“不过依宋某看来夏家庄毕竟根在这临安城里东水盟主却已走了。我们此番是落后了一步比起给东水盟主什么提醒盯紧临安那几家大的更是要紧。夏庄主从来高义我不信东水盟主真有本事能这么短时间就令得夏家庄一个朋友也不剩此间或有内情公子既留在这临安手里也有人不如先调查一番看看。”

夏琰点点头。若是临安城里的事他自问还能有办法解决。

离开太学府后夏琰于内城随巡心中思量此事。宋然所言虽颇有道理不过——这回恐不单单是为了夏琛——早先自己曾以黑竹之名放出话去要任何人都莫想打夏家庄的主意这东水盟主如今显是不将这话放在眼里了他若不与此人些好看黑竹的面子往哪里搁?

便忆起当初急着定要将话放出皆源于初掌黑竹、尚未还俗之时有人在一醉阁留下银八千两巨资要买夏琛一条性命。背后金主从未现身黑竹也从未有所动作这单生意至今便这么悬着如今想来也不知——那件事与东水盟主可有关联。

他倒不知——身处临安城中的沈凤鸣却先他而得着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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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凤鸣前日也耳闻东水盟主之事因晓得夏琰近来要安排刺刺的事也不急去与他添烦自去夏家庄走了一趟。此事先不提倒是今日一醉阁更另有所遇。

说出来怕是不像真的——有那么个看上去二十都不到的少年忽然过来认了自己是“八千两”的主人。

少年来时将一顶崭崭新大毡笠压在头上显得与细腻的衣裁同瘦削的身材很不搭符。沈凤鸣见他只笠沿下露出个下巴以为是个遮遮掩掩的新雇主左右自己在这便走去替他拉开了张凳子。少年有点局促地向他道了声谢目光向他脸上同样局促地一掠忽地便滞住一般:“你就是‘凤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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