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的时候,宋清词叫住了宋煦仁。
宋朝业有些惊讶,看了宋煦仁一眼,眸光复杂地离开了。
他似乎怀疑宋煦仁跟这位得宠的大公主勾结上了。
宋煦仁皱起眉头,很是无辜。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宋清词叫他做什么。
“大妹妹?”
“听说二嫂刚刚生了个男孩,这是我备的贺礼。”
宋清词递过来一方紫檀木匣,看匣子便知价格不菲,宋煦仁有些受宠若惊。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宋清词接道:“爹爹身体不适,二哥多带孩子进宫给爹爹瞧瞧,对他身体有好处。”
宋煦仁眼前一亮。
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常进宫?
难道这些日子她在福宁殿,皇帝和她说了什么不成?
饶是宋煦仁平日一向谨慎,这会儿也忍不住心潮澎湃,兴奋得脸上带出笑来。
宋清词目送他脚步轻快地离开。
“公主如今也知道些世故了。”
跟着宋清词的侍女轻声说着,神情纠结。
又像欣慰,又像心疼。
她心疼那个如坐云端般高贵的女子,如今也要特意去拉拢讨好谁。
又欣慰她懂得为自己的未来谋算,毕竟……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皇帝要是没了,无论哪个皇子登基,宋清词的地位都会一落千丈。
宋清词笑了。
原来紫练以为她在讨好宋煦仁。
她没有解释,反倒说起旁的,“那日咱们进宫的时候,在宫门前拦着我的禁军指挥使叫什么来着?”
“叫赵城!”
紫练一直记着,这个人下了公主的面子,公主终于想起跟他算账了。
“把我让你回府取的金珠银锭,并那副一套九个的鸳鸯荷包赏他。”
“赏他?”
紫练以为她这几天侍疾累糊涂了,“公主,那个赵城对公主无礼,不罚就罢了,还要赏么?”
宋清词回头盯了她一眼,紫练吓得一颤,慌忙低下头去。
这几个贴身跟随的侍从待她忠心耿耿,紫练作为女官更是体面,从未受过自己的斥责。
宋清词今日猛然给她脸色看,她又疑惑又委屈,差点忍不住眼泪。
公主当真变了,连她也不信了。
见她这模样,宋清词叹了一口气,拉起她的手。
“我不是冲着你,只是自我出降之后,连我从宫里带出去的人也渐渐唯驸马马首是瞻了。”
“若不拿你这个领头女官开刀立威,日后我还怎么管得住人?”
紫练心中大喜,猛然抬头,“公主终于想通了?这话奴婢们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不敢!”
现在宋清词自己说出来了,痛快,真是痛快!
宋清词心中苦笑。
要不是死过一次,她根本意识不到把公主府全交到沈玉临手里,等于把自己的命也交到他手里。
满屋子她从宫里带出来的侍从都盼望她能立起来,只有她自己甘心做小伏低,维持她以为的夫妻恩爱。
可笑至极。
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从此以后……
她的命由自己决定。
“去赏吧。”
“是。”
为了配合宋清词立威,即便紫练觉得拿那套鸳鸯荷包赏给年轻臣子很不合适,还是乖乖地送了出去。
赵城拿到内宫送出来的赏赐,一看那一套做工轻巧的九连环荷包,吓得一屁股坐到榻上。
娘咧,那是鸳鸯!
公主赏他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