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敏怯怯地笑,“几位姐姐还没看出来吗?公主变了个人,没先前那么好说话了。驸马本来就不爱搭理咱们几个,要是连公主也不搭理咱们了,咱们在这府里还有什么指望?”
几个妾室里除了文敏,其他的都不读书学字,一下被她糊弄住了。
“哦!我明白了,公主不让咱们请安是省了咱们的事,可也断了咱们巴结的机会!”
桃红衣裙的媚儿最先反应过来,好歹她是沈玉临婚前的通房丫头,多少耳濡目染了些聪明。
娇儿叹了一口气,“自打公主入府,就把什么庶务都交给驸马,待咱们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想到一朝翻脸,咱们也得巴结公主了。”
几人边说边往前走,隐约听见媚儿的声音,“怕什么?公主再尊贵也是女子,咱们还是讨驸马欢心最要紧!”
“……”
赵城踏入公主府的脚步,十分犹豫。
他也是在回去反复琢磨,加上几个同僚提醒下才反应过来,公主让他日日来府里禀告事宜的意思……
这不就是等于禁军以后归公主管了么?
历朝历代都有让皇子接管朝中一部、用来锻炼他们政务水平的事,比如现在的大皇子和二皇子。
可公主管禁军……这算怎么回事?
想到被自己藏在祠堂后头神龛里的那套鸳鸯荷包,赵城硬着头皮往里去。
一进门就遇见了驸马。
“赵统领。”
沈玉临含笑而来,虚虚拱手,“昨日在宫中,倒忘了恭贺赵统领升职大喜。”
“多谢驸马。”
赵城拱手道谢,脸上表情精彩。
他现在根本不敢看驸马,总觉得自己像介入公主和驸马之间的“小三”。
沈玉临眼底掠过一笑,像是看出他不自在,“赵统领是来见公主的吧?请便。”
赵城巴不得他这一声,抬脚便撤。
“公子,您不是出来迎客吗?怎么就这么让赵统领走了?”
侍墨从小跟着沈玉临,料定他来截赵城是另有意图,没想到他根本没和赵城多说话。
沈玉临似笑非笑,“谁说我要迎的客是他?”
话音刚落,一乘宽敞的马车远远而来,通体朱红之色彰显着马车主人的贵重身份。
下车的男子和赵城生得三分相似,肌肤更白些,却不如赵城俊朗,反多了些书生气。
这是赵家长子赵邦,赵城的同胞兄长。
“赵兄。”
沈玉临含笑迎上去,赵邦受宠若惊,拱手上前。
“沈兄怎么亲自出来迎我?叫我吃了一惊。沈赵两家同是京中大族,如今沈兄又是驸马之尊,该我进去拜见才是。”
别说区区一个赵邦,就算是宋朝业或宋煦仁来,沈玉临也没有亲自到门外迎接过。
今日不同寻常。
沈玉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侧身一让,风度翩翩,“客人们都到齐了,赵兄里面请。”
“对了,赵兄的胞弟赵城赵统领也在。”
……
三足销金兽首铜鼎里,香烟袅袅而出。
赵城扳着两条腿粗枝大叶地坐着,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把腿往内一收。
想起什么,又收了收。
站在他身后的紫练无声暗笑。
赵城等得心跳如雷,额头上的汗越擦越多,终于等得公主从内室出来。
宋清词换了身衣裳出来,赵城一看更加暴汗。
她的衣裳上绣着鸳鸯!
鸳鸯鸳鸯又是鸳鸯,他快被鸳鸯逼疯了!
亲娘咧,公主这是几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