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是对皇帝,现在是对陈家人。
“傻孩子!”
陈敬棋露出难得的笑意,“不是你小人之心,是外祖和舅舅特意瞒你,你小小一个姑娘还能看破不成?”
如今她大了,敢提剑入宫清君侧,敢上禁军比武的台子拿下三甲。
今日之宋清词,绝非往日娇贵无用的小女孩,有些事是该让她知道真相了。
“舅舅,清词想求你一件事。”
“不必说了。”
陈敬棋摆摆手,叹了一口气,“大郎,你带人连夜往关西走一趟,将朝中之事告诉你祖父。”
“是时候该请你祖父出山了。”
……
宋清词离开陈府的时候,已是半夜。
她身份尊贵,陈府不敢随意留她住下,舅母嫂嫂们谆谆嘱咐她早些回去休息,不想她根本没回公主府。
“还不能回去。”
宋清词用额头靠在马车厢壁上闭目养神,她不敢整个靠上去,怕弄乱了发髻一会儿不好见人。
紫练看她脑袋随着马车走动摇摇晃晃根本休息不好,心疼得厉害。
“公主还要去哪儿,非亲自去不可么?”
“有些地方你们替我去便是,有些地方我必须亲自去。”
陈府是第一个,第二个是……赵家。
“大公主的意思是,希望明日我能在朝堂上为你说好话,力争禁军兵符?”
赵邦对宋清词这个不速之客略显冷漠,除了一盏薄茶什么都没有,不像迎客,倒像赶客。
宋清词也不介意,自顾自在上首坐了,“不必赵大公子为我争兵符,如今兵符就在我手里。只要明日朝臣群起弹劾我的时候,赵家能站在我这边就行。”
她还知道明天朝臣会群起弹劾她?
赵邦轻笑一声,“公主好心机。特意挑在柔德和柔良二位公主成婚之日,宫里全是命妇女眷的场合。要是朝臣们在场,这兵符绝对到不了公主的手上。”
根本不必弹劾,那些文官的唾沫当场就能淹死宋清词!
宋清词笑了笑,不愧是年纪轻轻就成为赵氏一族话事人的赵邦,看事情眼光毒辣。
赵邦戏谑,“这次,公主还是打算用那套鸳鸯荷包来威胁我么?”
宋清词要求他做的可是反对所有朝臣,这么大的事,一套鸳鸯荷包不够分量。
“自然不是。”
她老神在在,端起茶盏轻抿,“我为什么要威胁你?是你赵家该向我献殷勤才对。”
“什么?”
赵邦失笑出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要向她献殷勤?
凭什么?
“公主可以侮辱我,不能侮辱我们赵家。赵家百年大族枝繁叶茂,世代为官忠君爱民,不管如何时移世易都能为君主效力,何必要向公主献殷勤?”
“原来跟沈玉临抱成一团就叫为君主效力,赵大公子是提前为新君效力吧?这一点上你可不如赵统领,他为的是我爹爹,是当今陛下。”
皇帝宠爱宋清词,愿意让她参加比武,愿意给她兵符,赵城帮她就是忠君。
赵邦变了脸色。
宋清词的话分明直指他不忠,就差指着鼻子骂他是奸佞了!
他怒视宋清词,宋清词丝毫不让直视他,两人针锋相对,气氛降到冰点。
“公主,大哥。”
赵城忽然从外头进来,低着头手里捧着食盘,“夜深了,都吃点东西吧。”
赵邦狐疑地看他一眼。
他什么时候这么细心弄起吃食来了?
定睛细看他送来的吃食,赵邦气不打一处来。
东阿阿胶乌鸡汤,枣泥山药糕,这些东西一看就是特意为宋清词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