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进来禀告,“几个妾侍回府来了,说要来拜见公主,这会儿在院外等着呢。”
“回来就回来吧,沈玉临赶她们走,沈夫人又把她们弄回来,这是她们母子的事,和我什么相干?”
宋清词从未把这些妾侍放在眼里,乐得躲清闲,“告诉她们,规矩还和以往一样不变,没事不必到上房来请安。”
“是。”
侍女出去传话,紫练嘀嘀咕咕,“公主也太好性儿了,不给这些狐媚子一个下马威,怕她们日后又在府里生事。”
宋清词还没开口,忽然听见院外声音嘈杂起来。
像是两拨人在吵架。
一个侍女匆忙跑进来,“公主,文敏被那些妾侍欺负了,弄得浑身都是泥。小丫头们气不过替她打抱不平,那些妾侍还敢回嘴吵闹,这会儿快打起来了!”
文敏一向对人亲和,人缘不错,上房的小丫头们都挺喜欢她。
她成了宋清词身边的女官之后,侍女们对她也服气,都肯听她派遣。
这会儿她被欺负了,那些小丫头自然不忿。
宋清词从榻上起身,朝院中走去。
“谁在这里放肆?”
紫练随着宋清词出去,厉喝一声,吵闹成一团的人迅速分开。
宋清词上前一看,文敏一身素衣满是泥土,狼狈不堪,上面还有两个清晰的脚印。
这副委屈模样,怪不得小丫头们替她抱不平。
她转头看向丽琴等人,看清她们身上的装束之后,她眸子微微眯起。
里头含着杀气。
先帝刚刚驾崩不满十日,还在丧期,丽琴等人居然穿着大红大紫,戴着金银首饰,丝毫不避讳。
“给公主请安。”
丽琴等人娇娇滴滴地行了礼,恶人先告状,“公主要好好管管你的丫头才是,竟敢对我们大呼小叫,好歹我们也是府里半个主子啊!”
说罢扶了扶鬓角上的大红绢花,“要是叫沈夫人知道我们才回来就受了这种委屈,一定会怪罪公主这个儿媳的。”
她们居然倒打一耙,还拿沈夫人威胁公主?
紫练气得眉头倒竖,只等宋清词一个眼色,她就要骂人了。
宋清词不怒反笑。
“公主府最不缺的就是房子和粮食,也不缺几张吃饭的嘴。沈家要送你们进来,我只当是送几个丫鬟来多几张嘴吃饭,不想理会。”
“不过现在,我改主意了。”
宋清词摆摆手,侍卫立刻上前按住丽琴几人,她们顿时大呼小叫起来。
“扒了她们的衣裳丢到府门外去,国丧期间浓妆艳抹对父皇不敬,这样的人不配做公主府的丫鬟!”
怕侍卫们都是男子不好下手,紫练立刻率领几个侍女上去扒衣服,一边扒一边骂,“瞎了你们的狗眼,公主本来不想搭理你们,你们倒狗胆包天欺负起文敏来,还敢穿成这个德性跑来上房?”
丽琴等人大哭大叫,哪里挣扎得开?
哭闹时瞥见文敏站在一旁的身影,才明白她为什么说让她们换身衣裳再去见公主。
原来文敏穿得素净不是她混不好,是为了国丧!
她们几个听说能回公主府欢喜得什么都顾不上了,一心只想打扮得妖娆妖娇吸引驸马,把国丧的事全忘到脑后了。
“丢出去!”
紫练带着侍卫们把丽琴等人丢出府门,几个只穿着内裳的年轻女子被丢出门外,很快引来众多看热闹的百姓。
紫练把她们原先穿的花红柳绿衣服丢在地上,大声道:“国丧期间穿红着绿是大罪,公主心慈不把你们交到京兆尹府治罪,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说罢当着众人的面拿来火把,把那些红的绿的衣裳烧掉。
百姓们看着那些衣裳的颜色,啧啧称奇,“真是不要命了,国丧期间怎么能穿这种颜色?真是活该!”
烧衣裳的黑烟直往天上窜,府里几个沈家派来的管事这才知道出事了,过来一看已经来不及了。
原以为公主没了靠山不敢生事了,没想到她做得这么绝,直接把几个妾侍衣裳都扒了!
不行,这事得赶紧回沈府禀告!
“你们要去哪。”
几个管事合计完一回头,冷不防见一道素衣身影站在后头,男子肩宽腰窄,腰带上只佩了一只罕见的紫翡翠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