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词道:“有什么话能同我说的,都能同赵城说,他是我的心腹。大嫂见过心腹还分男女么?”
这话差点把端木氏噎住。
她想遣开赵城是给宋清词面子,既然她给脸不要脸,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端木氏清了清嗓子,神色严肃起来,“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大妹妹,昨日你当街羞辱石将军几人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想不到你还是如此任意妄为。现在先帝不在了,可没人护着你了,你也得懂事起来才是。”
她很聪明,没有直接撕破脸来斥责宋清词,而是端出长辈的架势来教训宋清词。
俗话说长嫂如母,辈分上,端木氏占了便宜。
宋清词笑了笑。
“大嫂知道的,我素来是这个性子。再说爹爹没了又如何?还有大哥和二哥呢,我在京城有二哥护着,在酒城有大哥护着,有什么可怕的?”
端木氏用长辈的姿态教训她,她就顺势用晚辈的姿态撒娇。
从善如流。
端木氏有百般教训的话,都被她噎了回去。
怨不得宋朝业每次见了宋清词,心里再怎么恨也生不起气来,哪有她宋清词这么耍无赖的?
明知道自己生得美貌,还笑嘻嘻地跟人撒娇,这谁掌得住?
别说宋朝业了,她一个女子都差点掌不住。
不行,不能这么被她糊弄过去。
“陛下和安王殿下,都是你哥哥,自然护着你。”
端木氏眼睛一转,有些不悦之色,“可他们执掌政事之人,最忌讳因私废公,若因为替大妹妹出气就寒了将士们的心,又如何管辖封地?”
“大嫂的意思是,大哥没处罚我是因为偏袒我,而非真的认为我没错,是么?”
“哎呀,大妹妹自己错了还不觉得么?”
端木氏皮笑肉不笑地看了赵城一眼,眼底有些暧昧之色,“你和赵统领之间本就有些不清不楚,无风不起浪,怪不得石将军他们说。你却因为恼羞成怒罚他们跪在街上,当然是你的错。”
“是么?”
宋清词撇撇嘴,忽见门外过去一个清扫院中落叶的小厮,忽然笑道:“那么大嫂和那个小厮暗中苟且,夜晚翻墙私会,也是错了。”
端木氏惊讶地回头一看,院中扫地的小厮生得粗陋矮小,她怎么可能跟这种人私会?
“你胡说!”
她大怒而起,“你居然造谣我!宋清词,别以为所有人都忍着你让着你你就什么话都能说,今天我非要教训教训你不可!”
“大嫂怎么生气了?”
“大嫂还要教训我?”
“哎呦,我好怕怕哦。”
宋清词一脸恶作剧的神情,“怎么石镇他们能说我和赵城不清不楚,我就不能说大嫂和小厮不清不楚了?大嫂可以生气,我怎么就不能生气了?”
“你!”
端木氏被气得无话可说。
她也是世家名门出生,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居然被说成和小厮暗中苟且,她简直要气死了!
“宋清词,你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你带了一万大军来又怎么样?你以为我会怕么?”
宋清词瞬间眉开眼笑。
端木氏是气糊涂了,这话等于主动招认他们私底下在募兵,并且数目远远超过一万。
瞧见她的笑容,端木氏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转身要走。
宋清词站起来,拍拍手上的糖霜,“大嫂慢点走啊,这院里也有好高的一座塔楼呢,大嫂不和我一起去顶层瞧瞧么?”
端木氏听见这话走得更快了。
宋清词看着她的背影,满面带笑。
赵城道:“长公主是因为从她口中听到募兵的事实高兴么?”
“不。”
宋清词冷笑一声,“你当真以为,我只是来查安王私下募兵的罪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