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良松了一口气,“刚才来的路上我还和大姐姐说,我们这么做,二姐姐你会不会不领情。”
现在她放心了。
柔德苍白地笑了笑,“那大姐姐怎么说?”
“大姐姐说,二姐姐你只是有时会钻牛角尖,却不至于不分亲疏,连真正待你好的是谁都不知道。”
柔德扑哧一笑,竟笑出了眼泪。
她朝宋清词深深一拜,“从前都是我不懂事,大姐姐不但不计较还肯来救我,我……我竟不知该怎么谢大姐姐了,又是惭愧又是感激。”
“好了,有话咱们别在这里说。”
宋清词扶起她,直接下令,“把这个朱越明和朱家众人都看好了,如何处置,等本公主和柔德商量过再说。”
说罢带着柔德和柔良进了屋,只留赵城和白云间看守朱家众人。
朱家众人在空荡荡的院中吹冷风,忐忑不安又一声不敢吭,生怕宋清词一怒之下让朱家跟狄家落得一个下场。
只有地上的光猪时不时嚎两声,他快被冻死了……
“姐姐不如和离吧?”
屋里,柔良劝着柔德,“这样的人家,继续待下去又有什么意思?现在仗着大姐姐的势,朱家人一时不敢对你怎么样。可万一有朝一日出了什么变故……到时朱家人只会变本加厉。”
宋清词见柔德不说话,伸手把柔良拉到自己身边坐好,“你让柔德好好想想,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该怎么解决,咱们帮着她就是了。”
“嗯。”
柔良乖乖点头,靠在宋清词身上看着柔德。
好一会儿,柔德抬起头看向她二人,打量一番后道:“柔良自从和离后,气色也好了,性子也活泼了,我真羡慕。”
宋清词低头一看,“可不是气色好了么?都胖得这样了,再胖些就要被人笑了,幸好年关过去她禁住嘴,这才没继续胖下去。”
柔良朝她怀里乱拱撒娇,不许她说自己胖。
柔德满眼羡慕,“我也想像柔良这样,我也知道,有大姐姐在我就算和离也不会过苦日子。可我肚子里这个怎么办呢?”
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神迷茫。
她怀孕了?!
宋清词和柔良对视一眼,显然,两人都不知道柔德怀孕的事。
怪不得她那么犹豫,原是为了孩子。
柔德看向宋清词,“大姐姐,我不想让这个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即便他是皇室血脉,可没有父亲一样会一辈子被人嘲笑被人指指点点。我不想看他如此辛苦,大姐姐帮帮我,好不好?”
“你的意思是,为了孩子不和朱越明和离,原谅他?”
“不,我不会原谅他。”
柔德摇摇头,“倒不是因为他眠花宿柳,而是他对我根本没有夫妻之情。他起先觉得做驸马耽误了他的士途,后来又嫌我是几个长公主中身世最寒微的,先帝驾崩后我的供奉又被削减了,他才说出实话。”
“不但如此,墙倒众人推,他明知朱家众人欺辱我也没帮我说过一句话,反而帮着那些人欺负我。大姐姐出京之前在杏花楼帮过我一次,还记得么?”
宋清词点点头,那次偶遇柔德,她帮柔德教训了简氏一番,也算给柔德挽回了一些颜面。
柔德长舒了一口气,“要不是那次大姐姐替我撑腰,他们因此有些忌惮,只怕我早就被磋磨死了。”
也正是从那次开始,她才慢慢想明白,宋清词心里是护着她的。
哪怕她再嫉妒,再排斥,宋清词也没有和她计较。
沉吟片刻,宋清词道:“你的意思是,虽不原谅朱越明,但要维持表面夫妻名义,以免将来孩子出生没有父亲。”
“正是如此。”
宋清词心里叹了一口气。
眼下柔德为了孩子有个父亲而委屈求全,将来孩子若受朱家人的影响没长好,那才是遗祸一生。
可她既然决定了,自己便尊重她的想法,“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朱家人就不必留了。”
这句话传到屋外,朱家众人吓得腿软倒地。
完了,他们真的要死了!
地上的朱越明将死之前忽然生出勇气,一个野猪打挺坐起来大嚎,“去暗门子怎么了?宋清词,你以为沈驸马就没去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