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词在暖烘烘的屋里坐着,曹嬷嬷给她弄了一盆药汤泡脚。
她把两个脚放在盆里一动不动,半晌,曹嬷嬷过去看了一眼,原来在发呆。
屋外,紫练正和沈玉临嘀咕着什么。
没一会儿沈玉临进来,侍女们识趣地退了出去。
“今晚在宫里没吃饱?”
他坐在宋清词对面的矮凳上,盯着她发呆的小脸。
宋清词慢慢回过神,“吃饱了。”
咕叽——
肚子忽然发出不给面子的响声,宋清词尴尬地扯扯嘴角,“消化得快,这会儿又饿了。”
“我让人给你送些吃食来。”
他说罢就要起身,宋清词忽然抓住他的手,“我只想喝你炖的汤。”
守在廊下的侍墨听见这话,满脸扭曲,恨不得冲进去把宋清词打一顿。
先前公子天天做汤送来给她,她一口不喝全便宜了白云间,这会儿深更半夜的又闹着喝!
真是刁蛮任性!
“好,我去给你做。”
屋里传来沈玉临温柔的声音,听得侍墨眼珠子快掉地上了。
同在廊下伺候的紫练白他一眼,心道这小子还是那么不上道。
“我要跟你一起去。”
宋清词得寸进尺,急忙站起来要跟他出去,两个脚溅得盆里的水花到处都是。
她湿着脚就要去趿鞋,沈玉临无奈地把她按下去。
“坐好,别乱动。”
说罢自己也坐回去,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棉帕给她擦脚。
沈玉临……给她擦脚?
换在从前,这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她想起自己今日在宫里陪帝后二人吃了一顿饭,便觉得有些折辱委屈了,可沈玉临呢?
闹和离那阵子,他每日亲自炖汤让侍墨送来,她一口都没喝。
沈玉临那么骄傲的人,这对他是多大的折辱?
更别说给她擦脚了。
她下意识缩了缩脚,“不用不用,我自己擦吧。”
“坐好。”
沈玉临头也没抬,仔仔细细地把她脚上的水气都擦干,她的脚光洁如玉,脚趾头都是每日用香粉养出来的嫩白精致,小小的指甲如贝壳。
他看得饶有兴致,丝毫没有想到折辱不折辱的。
宋清词看不下去了,“堂堂沈家大公子给人擦脚,说出去多不好?”
“我给自己夫人擦脚,旁人知道也只说是闺阁情趣,有何不好?”
闺阁情趣?
宋清词差点没忍住一脚把他踹开,好不容易等他擦完,她没好气道:“闺阁情趣就罢了,我还是对驸马的厨房情趣比较感兴趣。”
“只要夫人喜欢,在哪都行。”
沈玉临眉梢一挑,宋清词差点吐血。
深更半夜,公主府的厨房早就熄火了,听见长公主和驸马都要来,厨房的人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把灭了火的炉灶又生起火。
厨房内内外外灯火通明。
“都下去吧,我做个汤,不用这么多人伺候。”
沈玉临一抬手把厨房的下人都遣散了,连侍墨他都没留,只有宋清词好奇地站在一旁看他的动作。
“先前那些汤真是你亲手做的么?”
“除了一开始是我写了方子让人做的,后来都是我亲自下厨。”
“咱们闹和离的时候我没喝的那些汤,也是你亲自做的?”
沈玉临正在切一根不知是什么的长条形草药,听见这话回过头,眼底满含深意,“不是咱们,是你闹。”
宋清词不好意思,连忙转移话题,“额……这个是什么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