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放心。”
陈敬棋含笑端起茶盏,抬眼看他,“今日下朝之后,伏老将军寻为父说了一会儿话。”
“伏老将军?伏世伯?”
陈谢芳口气中有些惊喜,见陶氏一头雾水,耐心解释道:“这伏老将军当年和咱们家也是交好的,曾在祖父手底下当过差,也算世交。后来祖父离开京城,咱们陈家转型成了文官清流,便再也没和这些老世交来往了。”
原来是这样。
陶氏暗暗点头,当初的陈家连和宋清词这个嫡亲外孙女儿都不来往了,更何况那些几十年前做武职时的世交呢?
陈敬棋捋着胡须道:“伏老将军比我年岁大出许多,在我面前一向是严肃稳重的。这次却没口子地夸你大妹妹如何有见识有修养,直说她投个女胎可惜了,若是男子必可上阵杀敌重建大周军威。”
陈谢芳扑哧一笑,听出了这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她宋清词要是个男胎,就是先帝名正言顺的嫡长子,必定要封为太子继承皇位的,还有当今陛下什么事?
陈敬棋也笑而不语,父子俩心照不宣。
一会儿后他才道:“你替为父拟个折子,以我的名义上书奏请陛下答应楚国长公主所请。”
“这事不告诉祖父吗?”
陈谢芳道:“事关大妹妹,不告诉祖父祖父定要生气的。父亲还是怕咱们家支持大妹妹的政见太不避嫌,怕连累祖父么?”
“哼,我们陈家支持自家的外孙女儿只差写在脸上了,我还避什么嫌?”
陈敬棋说罢,陶氏眼前一亮,很快偷笑着低下头。
她公爹一向是个沉稳严肃的人,倒是少见他这样“嚣张”的态度,这样的反差让她想起丈夫陈谢芳在闺中说的话——
他爹年轻时也是鲜衣怒马的侯府公子,年纪轻轻受人敬慕的当朝国舅,是性情中人啊!
“之所以不以你祖父的名义上书,是用不着。他老人家的名头关键时刻再拿出来用罢,难道这事咱们父子俩还不能帮清词办好?”
“父亲出手,自然能的。”
陈谢芳笑着拍马屁,陈敬棋也随之一笑,“你去拟折子,为父要出去一趟,像伏老将军等老世交老将领,咱们家也许久没走动了,该是时候走动一番。”
他分明是要去联络那些老世交老将领,让众人一起上书支持宋清词提出的政见。
以陈敬棋的地位,他亲自出面联络这些人,想来这些人不会不给面子。
他要赶紧派人告诉宋清词这个消息,好让她安心。
此刻,宋清词正在公主府中接见禁军的五个指挥使。
这五人就是赵城为她选出的,既亲信又有才干的将领,皇帝依言将他们各官升一级,又赏赐了不少金银。
他们今日特意求了赵城,到公主府来谢恩。
“多谢长公主为我们求得封赏,长公主待末将等这样好,末将等……真是万死无以为报!”
事情的原委他们都从赵城那里听说了,陛下本来是要赏长公主的,长公主不要,非要把赏赐给他们。
这才有他们的官升一级和许多金银。
他们心里都十分感激。
宋清词瞧着他们熟悉的脸上满是感动,点了点头。
不错,这些人确实是平日当差忠心耿耿,在演武场上又能力压群雄的,赵城挑人的眼光极好。
“都起来吧,近来禁军中忙得很,横竖我日日入宫查看都能见到,又何必特意跑来公主府谢恩?”
那几个人笑了,有人道:“长公主别欺负我们是武人不懂礼数,我们再不懂也知道,谢恩自然是我们上门去谢,哪有等长公主来了我们再顺便谢的道理?”
宋清词听罢忍俊不禁,摆摆手让众人落座上茶。
赵城道:“他们今日来谢的不单单是升官的恩,也是为了长公主在朝中提出的政令。”
“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