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城一愣,瞬间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刚才在那里就觉得沈玉临不太对劲,按照沈玉临的性格,就算再生气也不至于在外人面前那么失态。
宋清词也是如此。
可她刚才不但一点都没压住火气,还给了沈玉临一耳光,完全不给他面子。
“你们俩是在演戏?你们早就商量好了不告诉我?!”
宋清词正给他胳膊上的伤口用手帕包上,赵城忽然把手抽走,气呼呼地背对着宋清词。
她手上动作一顿,这才意识到赵城真的生气了。
这是赵城头一次对她生气。
好嘛,连一向最好脾气的赵城都有脾气了,宋清词不禁偷笑,赶紧想办法哄他。
“哎呀,怎么可能商量好了不告诉你呢,不告诉谁也不能不告诉你啊!”
她连忙解释,“我只是听他开口说话就觉得不对,沈玉临又不是傻子,明明看到你是因为隔板掉下来才保护我,怎么会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呢?”
“我那时就觉得有古怪,故意说话难听了些刺激他,没想到他也跟着越说越难听,我就明白了。他是在演戏,演给那些人看的,既然如此我配合他演就是。”
赵城没料到这一点,登时愣了愣。
原来不是宋清词和沈玉临早就商量好的,他们俩是一边吵一边演,默契配合天衣无缝。
他能气谁?
只能气自己不够聪明没当场看出来。
赵城无奈道:“你的意思是,沈玉临这是临时起意?”
“临时起意,但蓄谋已久。”
宋清词道:“他自然没想过今日我们会跟着他去花楼,但是他这些日子和沈成才等人接触,只怕早就等着这个时机当着外人的面和我争吵一番,假装不合了。等等,我好像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是什么?”
宋清词抿了抿唇,“等我回去问问他才能确定。”
……
宋清词在府里等了许久,直到天黑了沈玉临才回来。
他回来后径自朝清辉阁去了,走到半路忽见紫练来找他,“驸马,长公主请你到上房去一趟。”
“太晚了,我今日喝了酒怪累的,就不过去了。”
沈玉临淡淡回绝,紫练有些尴尬,想起宋清词让她来时说的话。
“就算绑也要把沈玉临绑来!”
紫练看了看自己的手,她再怎么也不可能有把沈玉临绑来的力量,一时为难起来,“驸马,你就更我去一趟吧,长公主非要见你。”
“呵,她还见我做什么?”
沈玉临立刻反唇相讥,把紫练吓了一跳。
出什么事了?
怎么沈玉临和宋清词两个几日不见,他的态度就变得这么恶劣,好像对宋清词十分厌弃了似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罢了,我犯不着难为你。”
沈玉临看她一眼,“她宋清词想见我,我就亲自去跟她说个清楚。”
说罢大步一迈,径自朝上房走去。
紫练在后头愣神了好一会儿,连忙快步跟上去。
……
“沈玉临,你去那种地方还敢跟我理直气壮,你忘了朱越明当初的下场了么?!”
上房,屋里传来瓷器爆碎的声音,吓了屋外的侍女们一跳。
上房外守着的亲卫们也惊动了,待要进去,又碍于这是长公主和驸马的闺房争执,不好进去插手。
“难道你也想像抓朱越明一样抓我么?宋清词,你真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至尊了么?”
屋里,沈玉临冷着声音喝骂,随手把一颗蜜饯剥了送到宋清词口中。
宋清词才咬了,忽然意识到该自己说话了,连忙粗着嗓子大声道:“我再怎么也比你强,沈玉临,你还以为沈家还是当初沈泽光在的沈家么?要是没有我,你沈驸马能有如今的荣光?”
骂完放心地嚼了几下,这才将蜜饯吞进腹中。
沈玉临继续开口,宋清词在桌上看了看,随手挑了一个最不值钱的茶盏,砰地扔到地上。
外头的人又吓了一跳。
“白统领,这可怎么办?”
亲卫们担心,只好去找白云间,“长公主会不会有危险,要不咱们进去看看吧?”
“不会,沈驸马不敢对长公主怎么样的。”
白云间躺在屋顶上,裹紧了他的小棉袄,百无聊赖地咬了一口不知哪来的冰糖葫芦,“由着他们吵吧,这种事咱们谁也管不了。”
连白云间都不管了,其他亲卫更管不上,他们只好担心地退出上房。
一出去就遇上沈玉临身边的灰衣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