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词先问沈玉临,庄无为听到这个名字讪讪的,“沈驸马那边目前没听说有什么说法,倒是沈成才联合了一干文官,竟然要求主和。”
“说什么陛下刚刚登基不宜兴战事,不吉利,还说我大周军队和金国一战后羸弱,要是打不赢这些海宼才叫丢人。”
“说得也有道理。”
“……什么?”
宋清词笑了笑,“沈成才一干人无非是怕战事又起,武将的地位更加压不住了,那他们这些文官的地位便此消彼长地降低了。可若要和谈却是用得上文官的,这是他们作为的好时机。”
庄无为蹙起眉头,似乎想到沈成才等人颇为不满,“若是两国交战,和谈或许还有理由。可对方是海宼,还无缘无故地杀了我们的朝廷命官,还有何可谈?!”
“你说的不错。”
宋清词冷笑一声,“陛下刚刚登基,朝廷命官就被杀,这才叫不吉利。若不给那些海宼一点颜色瞧瞧,便是大大不吉。”
“既然他们非说如今大周军力羸弱,就给他们看看现在大周的军力便是。”
……
等宋清词回到朝中,关于海宼的议论果然已经甚嚣尘上。
其中伏老将军是对主和之说最为光火的。
“笑话!我大周将士连那么强大的金国都打败了,还打不过那些区区海宼?那些海宼有什么?不过有些东海瀛洲来的旁门左道异法罢了!”
宋清词一问才知道,原来被杀的那个参将曾经是伏老将军的麾下,是因为与海宼作战过于英勇身先士卒才被杀的,难怪伏老将军火气那么大。
再往下听,她才明白伏老将军火气大的理由还不止这个。
“伏老将军,都知道您是率军打过金国的,您也不必时时挂在嘴上吹嘘啊。谁不知道当初打败金国大军离不了科尔部的帮助?”
“是啊,伏老将军一力主战,无非是因为死的是你曾经的麾下。我说老将军啊,咱们为人朝臣的要以国事为重,岂可一心想着私利呢?”
“老将军为了一己之私连打仗给陛下带来不吉都不管不顾了,啧啧。”
“……”
“你们!”
伏老将军被气得满面通红,胡子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家伙,就这么几句话就给他扣上了吹嘘战功、谋取私利、不顾陛下的大罪名,他想反驳都不知道从何反驳起。
比嘴皮子,这些文官一个顶武将十个,宋清词打小就清楚。
她立刻大步上前,一手撑住伏老将军的后背,伏老将军等人回头一看是宋清词,激动得几乎热泪盈眶。
“诸位大人口气这么大,我差点以为打败金国大军的是你们呢。”
宋清词冷笑一声,便见刚才还得意非凡的文官们都缩了脖子,“国有战事,武将在前冲锋陷阵。诸位文官虽在京中养尊处优无须上阵杀敌,也不能开口妄议寒了将士们的心吧?”
若是旁人说这话,他们还有一百个理由要反驳回去。
偏偏是宋清词。
她是最尊贵的身份,却又亲自上过战场为大周夺回两座城池,在她面前,这些文官还真不敢说大话。
“我这就去请陛下降旨发兵,立刻,马上给我打回去。”
宋清词冷着脸朝御书房的方向去,留下身后众人面色不一,各有所思。
按照她辅政大臣的身份,只要她一道旨意下来便可发兵,何必还要去请宋巍然?
众臣不解其意。
宋清词到了御书房,只见沈玉临已经在那了,而小小少年这会儿面带愁容,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
见着宋清词来,他一下安了心,“大姑姑可算来了,海宼杀了朝廷命官的事大姑姑可曾听见了?如今咱们还有多少兵马可以调用?”
宋巍然打小是受宋清词熏陶教育的,大了以后又跟着她学习管理朝政,他的思路自然和宋清词如出一辙——
姑侄两人默契地不用商量。
宋清词不语,反而看向沈玉临。
“驸马是什么意思。”
沈玉临搁下茶杯,做了一个无奈的摊手动作,“好不容易有这个机会,现在朝中不少文官巴不得趁机打压武将的气焰。这次,我未必能压得住他们的心思。”
他若强行反对,那他和宋清词假装不和的事也就暴露了。
宋清词会意地点点头,“这么说,这次驸马不但不赞同我和陛下的想法,还要大力反对,并且主张和谈咯。”
沈玉临笑得又宠溺又无奈。
他有什么办法,只能给沈成才他们当出头鸟。
他从座中起身,正经地拱拱手,“陛下,臣以为应该主和,臣强烈反对主战。若陛下和大长公主非要战,请先过臣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