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中将领都不怕打仗了,反而觉得打仗是难得的良机,既是立军功升官发财的良机,也是锻炼军队水平的良机。
这种氛围让宋清词觉得浑身舒泰,神清气爽。
相比之下,沈玉临那边就不那么清爽了。
这次沈成才等一众文官是认真的了。
“沈阁老,这可是您入内阁之后第一件朝中大事啊,就这么轻易服软,日后镇国大长公主眼里还有你这个同为辅政大臣的阁老吗?”
沈玉临才二十来岁,入阁后被朝臣称呼为阁老,还真有些不习惯。
偏偏这些人叫得起劲,“明明和谈就能解决的事,大长公主非要借机掀起战事,分明是故意为她手下的武将邀功。不就是死了一个小小的参将么,哪有伏老将军他们说得那么严重,什么国之大辱?”
“国之大辱?我呸,这些武夫知道什么国之大辱,简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好了好了。”
一向温润谦和的沈玉临这回都笑不出来了,一脸不耐烦,“与我说这些有何用?我又没有兵权。”
众臣:“……”
沈成才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沈玉临看向他,“兵权都在你婶娘手里。”
人尽皆知,沈成才他婶娘就是宋清词。
沈成才:“……”
“嗐,我手里哪有什么兵权啊。”
与此同时,宋清词正愉快地和一众武将在杏花楼喝酒吃肉,“沈成才那些人天天就盯着我,说本公主手里有兵权才总是想打仗不想和谈。本公主有兵权吗?”
“没有!!”
一众武将声音如虎。
宋清词今日高兴多喝了两杯果酒,面颊红扑扑的,“有啦有啦,禁军的兵符是在我手里不错,可禁军那点人马算什么?你们这些大将军哪个手里没有五万十万的人马?”
“有!!”
宋清词笑眯眯道:“嘿嘿,我手里没有兵权,可是诸位爱卿有啊。你们拥护我,我自然也不能让你们丢人,他们便以为这些兵权都是我的了。其实这叫什么啊?”
这回一众武将看了看彼此,不懂得怎么接话。
宋清词自己接了下去,“这叫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该打就打,关他娘的兵权什么事?”
“好!!”
众将举杯高呼,酒杯碰到一起,溅起浓烈的酒香。
雅间外头有人听见气势雄浑的欢呼声吓了一跳,连忙绕开路就走了。
此刻酒酣耳热,另一边,宋巍然在福宁殿被围攻了。
沈成才等人在沈玉临那边想不出办法,索性进宫来逼迫宋巍然。
他们觉得宋巍然和先帝武宗、仁宗二位皇帝一样,都是被文官逼迫纳谏的命,尤其宋巍然年纪尚小耳根子软,一定比两位先帝更好说话。
没想到他们连福宁殿的门都没能进去。
“拦住,拦住,用那根大酸枣木!”
宋巍然在殿中指挥着宫人顶门,“务必把门顶住了,要是让这些大人进殿来,你们这个月的奖赏可得扣掉哦。”
宫人们听罢更加卖力顶门,誓死不让人进来。
“陛下,陛下开门啊!”
“陛下,臣等有话要说!”
沈成才等人进不去门,只好在外头大呼。
早有人把消息传到了后宫,总管后宫事宜的陈绾烟听见风声立刻去了仁明殿尹氏那里,把这件事细细分析给她听。
“这些文官还想像当年逼迫先帝纳谏一样逼迫陛下呢,想当年先帝的病太医说就是心病,后来到了那样恶化的地步。有这个前车之鉴,咱们决不能让陛下也受这样的逼迫。”
尹氏一听她提起宋煦仁因病而死的例子,顿时汗毛倒竖,立刻站起来,“这些混账如此逼迫君王,我的儿啊,我苦命的儿,娘来救你!”
说罢匆匆忙忙带了几个侍女朝福宁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