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江母自打被柔良从岭南接到京城,又住进这么气派的公主府,被当做真正的老封君一样享受下人的供奉,正是极感激柔良的时候。
猛然听见柔良哭了,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互相搀扶着到了上房,见到柔良果然在屋里啼哭,连忙把江流子教训了一顿。
“你个忘本的混账!大长公主待你,待咱们一家如此恩德,你怎能像那些狼心狗肺之辈一样欺负大长公主?”
江父江母都听说过柔良的前任驸马狄飞宇的所作所为,一见这场景便慌了,生怕江流子对柔良做的也是和狄飞宇一样的事。
江父手脚哆嗦,一拐杖打在江流子腿上,江流子愣愣地站起来。
柔良一见连忙站起来,看向江流子的腿,“怎么样,伤着没有?爹,娘,他没有欺负我,你们冤枉他了。”
柔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还不忘给江流子解释。
江父江母见状有些不好意思,忙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柔良娇嗔地推了江流子一把,“你们问他,他……哼。”
瞧她这模样也不像真的生气了,看来真的事出有因。
江流子愧疚道:“浙江有水宼作乱,杀了一个参军,朝野震惊。现在镇国大长公主要点兵将去剿灭水宼,我想离开禁军去浙江剿匪,柔良便不高兴了。”
“这事是我的错,我不该才成婚不久就想出远门打仗,忘了考虑她和你们二老的感受。”
一听江流子要去打仗,江父江母自然站在柔良这一边说话。
“这就是你不对了,哪有才成婚不久就要出远门的,还是去打仗?你让她独守空房,这可怎么好?”
“是啊,我的儿,若是镇国大长公主没点你去,你就别去了罢?安安心心在家里陪着娇妻可不好吗?”
江流子低下头,“镇国大长公主自然没有点我去,可我想着,这样难得的立军功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未免可惜。我也想挣一番功绩回来,才配得上柔良的身份,让柔良知道她没有嫁错人。”
柔良闻言一愣,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自己才要去打仗的。
倒是错怪他了。
“为了这个,你何必如此冒险?我既然选了你,就不在意什么配不配的,我也不在意外人的看法。”
“我在意。”
江流子认真地看着她,道:“我不希望在旁人对你指指点点议论你嫁了个不般配的男子时,我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看着你受委屈。我要把你的体面挣回来,让任何人都不敢嘲笑你。”
柔良一愣,随后眼眶盈泪。
其实江流子说的没错,以她的身份自然不敢有什么人当面议论她,可背地里少不了说她是下嫁,议论她和江流子这段婚姻的。
江流子所说的,才是真正一劳永逸的法子。
“可是,去打仗很危险啊……”
“难道能比去打金人还危险吗?”
江流子笑笑,目光又从柔良身上转到父母身上,正好今日一家人都在,索性把该解释的都解释清楚。
“当初金国何等强盛?强占大周的领土何等嚣张?那时我尚且能全身而退,如今又有何惧?这些水宼不过是芥廯之患,不危险的,否则朝中也不会有那么多将领抢着去。”
柔良不懂得军务上的事,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
江流子一本正经,“镇国大长公主说了,打过金人的将领就不要去打水宼了,军功要大家分嘛。要不是因为我是新科状元,算在该派去历练的新臣里,只怕想要这个好机会都要不到。”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柔良和江父江母很快就信了。
宋清词的确让新科武进士去剿灭水宼的战事中历练,不过这次,她没打算派娘子军去。
听闻这个消息,娘子军中将士不免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