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城说得对,不能这么牺牲你,就算你不介意,难道沈家的门楣荣耀你也不在意了?”
宋清词跟着反对,这个罪名太大了,她不想让沈玉临来背。
沈玉临笑着摇摇头,“难道我不来背这个罪名,沈家的门楣荣耀就保得住了?沈成才也是我沈家的人。”
此言一出,宋清词和赵城齐齐默住。
宋巍然睁大了眼,这才想到这茬。
只听他接着道:“沈成才的官位不高,于朝堂社稷又没有多大贡献,这两年更是得罪了朝中不少武将。这罪名落在他头上,必定人人恨不得踩他一脚,到时候他的性命保不住,我沈家的百年清誉也要被他毁了。”
“可若落在我头上,我毕竟是先帝钦点的辅政大臣,这些年对朝廷又有些许贡献,总不至于性命不保。何况你二人一定会为我在朝中说话,陛下也一定会保我,最后的结果不会太严重。”
他笑着,目光从宋清词和赵城身上转到宋巍然身上。
宋巍然郑重地点点头,“我虽年少尚未亲政,可如果这次的罪名真的落到大姑父头上,我一定会尽全力保你的。”
他觉得沈玉临说得对。
如今朝政的事都由宋清词和沈玉临说了算,沈玉临获罪,只要宋清词肯保,最后的结果都不会太差。
这是眼前情形的最优解。
赵城首先被说服,随即看向宋清词,“这话倒是有些道理。”
他在等宋清词表态,她若同意他自然同意,她若反对,那他定要帮着她!
好一会儿,宋清词终于抬起头,一脸无奈,“结果不会太严重,至少也是贬谪。你想去哪里呢?我瞧着岭南风光不错就是太远了,福建乘船去近一些,就是蛇多。要不浙江?”
赵城:“……”
他还以为宋清词是舍不得牺牲沈玉临所以低头不语,敢情她连把沈玉临贬到哪里都想好了!
沈玉临亦是哭笑不得。
这个坏丫头!
只有宋巍然小心翼翼道:“大姑姑,真的要把大姑父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吗?那你们不就要好久见不上面了,这可怎么行?”
他可是听说过的,沈玉临和宋清词虽然分居两府,可某人每日夜里都会化身采花大盗回公主府,夫妇二人根本从未“分离”过。
宋清词撇撇嘴,“为了朝廷,不行也得行,沈驸马,你说是不是啊?”
沈玉临表示他想咬人。
……
沈玉临出面认下了大罪,说是他指使沈成才等人夜闯宫门,一时间朝中物议沸然。
好在沈玉临平日里人缘不错,朝中的发展都在宋清词的掌握之中,最后在小皇帝的力保之下,沈玉临只是被革去了辅政大臣的职位,贬到福建为地方父母。
提议要自己担下罪责的是他,到了临走的时候舍不得走的也是他。
这夜沈玉临照旧潜入公主府,宋清词一直没睡等着他,明日他启程她不方便送,临行该叮嘱的今夜都要叮嘱。
“福建那地儿其实不错,是我特意为你挑选的,山清水秀,地灵人杰。如今沿海的水宼清了,你来回路上都安全……”
沈玉临不待听完就动手动脚起来,只道:“明日一走至少一二年才能回来,今夜是最后一夜,切莫辜负良辰美景。”
“不行。”
宋清词坚决拒绝,沈玉临只当她在玩笑,没想到她又拒绝了两遍,口气十分坚定,他方知她是认真的。
“哦……”
一时间不免丧气。
宋清词用被角掩口偷笑,也不解释缘由,径自转向墙那侧睡了。
沈玉临闷闷地睡了一夜,不知宋清词为何忽然抗拒他的接触,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恍惚反应过来,一下子坐起来。
待要问宋清词,她睡得真香,他不好打扰,只好盯着她看了许久。
一直到天色大亮,某人翻了个身似有醒来之意,他终于忍不住了,“你是不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