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赵城回信里所说,公主府大摆宴席,满京城都知道是宋清词要纳了褚玉丹,他便心火上涌。
不管这事是真是假,赵城这次真的气到他了,这封信一个脏字没带,比他自己写的那封满是“废物”的信还狠。
随后两个月,从闽地传到京城的消息越来越多。
“报——沈大人亲自挂帅率军二百剿灭闽地水宼,夺回被占眉屿,并献上水宼首领贼头一颗!”
再过一个月——
“报——沈大人兴修闽江水渠,重建河道引流,为闽江一带百姓解决了春夏两讯之灾!”
再过一个月——
“报——”
闽地频频传喜,朝中之人越来越震惊,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沈玉临才到了闽地几个月啊?
一会儿是剿匪,一会儿是兴修水利,再不然就是兴办学校开通商贸,一下子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举措,每一桩每一件都值得大加褒奖。
重点是,速度奇快,简直比起飞还快!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不愧是沈阁老啊,就算离开了京城他也能让人无法忽视他的才干,这才是先帝亲封的辅政大臣呢!”
“沈大人之才能实乃我辈之楷模,不知陛下要如何嘉奖沈大人?镇国大长公主可听见消息了不曾?”
“我看这次怎么也要请沈大人回京了吧?虽然一般贬谪的官员不能这么快回京,可别的被贬官员也没有如此突出的政绩啊!”
沈玉临那边频传喜报,所有人都觉得是沈玉临才能出众难以掩盖,只有赵城暗自好笑——
这哪里是盖不住的才能,明明是盖不住的心急。
虽然远隔千里,可他就是能感觉到,沈玉临急了。
说起来怪他那封书信不好,沈玉临定是收到他那封信才急的,早知道沈玉临会急成这样,他当时就不逞一时口舌之快叫人回这封信了。
这下好了,沈玉临这会儿还不知道拼死拼活累成什么样。
反观宋清词近来则越发悠闲了。
“大哥哥升了吏部尚书,实至名归,并不是我的功劳。”
陈谢芳带着旨意来公主府拜谢的时候,宋清词半躺在榻上,因夏装单薄,隐约能看到腰身粗壮了不少。
算算她的身孕已快四个月了。
“只是还有一句话嘱咐大哥,吏部和礼部一向来往亲密。礼部那位尚书大人未免有些年老糊涂了,我已把赵邦调去了礼部为侍郎,他是信得过的,大哥哥日后尽可以倚仗。”
陈谢芳暗暗一想,不禁笑道:“我记得了。大妹妹,我倒要多嘴问一句,近来朝中人事调动不少,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赵邦被调去了礼部,庄无为也刚升了翰林郎,江流子领了京城巡防营的差事,连娘子军的几个主要将领都升了,新入朝不久的褚玉丹都升了鸿胪寺少卿……
宋清词似乎集中把她信得过的官员都提拔了一番,安插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上,而她自己则渐渐放手,近来连宫都很少进了,提前让尚未成年的宋巍然过上了“亲政”的日子。
原先他还不觉得,以为宋清词只是怀胎了想多休养,近来却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宋清词悄悄笑道:“我说大哥哥是最敏锐的,沈玉临不在朝中了,我想大哥哥很快就会是大周新的最年轻的阁老了。”
“哎,你可别这么抬举我。我们陈家乃是后族,我陈谢芳身为嫡子嫡孙,若年纪轻轻就进了内阁,那也太惹眼了。”
陈谢芳摆摆手,意思是以他的才干确实可以入阁,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宋清词被他逗得直笑。
陈谢芳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
“天机不可泄露。”
她神秘一笑,“过些日子,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