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尽力解释可父母就是不听不但不听还说她当了官就忘了爹娘别人当官家里都跟着沾光只有他们一点好处没有这个丫头白养活了。
韩秀娘被逼得实在是没有办法气得眼泪长流当着所有女工的面跟她爹吵了起来。
“我当初是你们要了两根金条嫁出去的还说什么别人养闺女赔钱你们要赚钱。从我嫁过来你们好几年都没来看过也没有什么往来你们几时把我当成女儿了?”
一听这话韩秀娘的爹娘也不干了“听听你们都听听这丫头可算是飞上了枝头儿就不认爹娘了你是从我的肠子里爬出来的怎么?还能不认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就这样的不孝女还能当官管事?真是瞎了眼睛怎么就用了你了?”
双方大吵一架不说从此之后三天两头就过来吵闹不只是如此还传出了许多不好的流言蜚语说什么女工不是织布做衣服分明是给朱家军备下的暗娼。
哪有好人家的女孩会抛头露面的?
甚至还有人跑来找韩秀娘说他们当初订婚了她为了过得更好就嫁给了现在的丈夫
各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全都来了乱七八糟排山倒海。别说是一介女流就算是男子汉大丈夫估计也扛不住。
韩秀娘吓得不敢出来只能躲在家里呜呜大哭。
公婆丈夫看到这里也是怒火中烧他们站出来找韩秀娘的爹妈理论双方争吵不断。后来干脆闹到了衙门。
而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人无法接受了衙门以家庭争端为由先是拒绝受理接着就安排人调诉息讼。
左右不过是既然是一家人哪有女儿状告父母的道理?
如果硬要告状就先按不孝算打韩秀娘二十棍子一个弱女子哪能扛得住?还是不要闹了为好不然吃亏的还是你们自己。
韩秀娘的公婆丈夫也没有办法一点主意都没有。
因为这事闹起来马氏要筹建纺织作坊的计划都受到了影响根本没法推进。
马氏想要追查下去问问金陵的衙门到底是要干什么?
奈何马氏一向克制如今丈夫在外领兵打仗家里着火不能拿这点小事麻烦朱元璋。而且马氏隐隐感觉到韩秀娘的案子不简单。
吴国公夫人挑头干的事情竟然有人捣乱就算韩秀娘的爹妈刁钻古怪不讲道理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跟着起哄?
而且闹到了金陵衙门竟然就给压下去了一点面子不给马氏这帮人想干什么?到底是谁给他们撑腰?
马氏很想发作找来李善长让他去彻查把事情弄清楚。
不过再三思考之后马氏还是忍下来。
毕竟李善长还要负责调拨粮草军需后勤拿这种事情麻烦他也没有什么道理。正好张希孟从洪都返回离着金陵不远马氏就把信送了过来询问张希孟的意见。
该怎么办吧?
张希孟看了又看他也忍不住长叹一声果然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这不反噬就来了。
张希孟思量再三决定给朱元璋写一封信把事情说清楚也跟老朱讲讲自己的判断这事情看似简单不过是家庭争端也没有闹出人命但是背后牵连的东西太大了既包括宗法习俗也包括衙门的运作模式各种法度规范难以一下子说清楚。
他需要立刻返回金陵随时会向朱元璋汇报进展情况。
张希孟把信发出去又思量了许久这才匆匆返回金陵。
而回到金陵的张希孟没有去见马氏而是先来拜见李善长。
“李相别的话我就不好多说了我只是想不明白夫人交办的事情怎么还会遇上挫折万一主公回来了发了雷霆之怒咱们做臣下的只怕是承担不住啊?”
李善长见张希孟开门见山他索性也不废话了“张相我说这事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你信不?”
“我信!”
张希孟很干脆道:“李相我要是不相信你就不会第一个来看你了!你现在执掌后勤负责军需你比谁都清楚让女人们出来做事生产军服纺织布匹有多大的好处除非你脑子坏了才会搅黄这事。”
李善长听完这话竟然有短暂的迟疑随即起身深深一躬。
“多谢张相明察秋毫我我现在也是一腔怒火没有地方撒。”
张希孟探身道:“怎么?很难处置?”
“难非常难!首先这第一条子女状告父母衙门要怎么办?”李善长叹道:“这案子不管怎么处置都怕不好收场。下面的人干脆就给我拖着他们就是打算不了了之!”
张希孟默默听着随即道:“李相你想不了了之吗?”
李善长怔了怔沉吟半晌咬着牙道:“张相我也早就想动手了断然不能让这帮畜生害了我!”
“那好!”张希孟颔首道:“李相在这事上咱们该联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