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道国赶紧接上来说:“这几户村里做主他们的地都安排了人代耕。逢年过节村里再补点粮食布匹什么的。日子都过得去。绝不叫他们冻饿着。”
这样的安排郧素济觉得还是可以的但是范十二言辞含糊不能不叫他对韩道国的说法起了疑心。他决定一会去这几户人家瞧瞧。
这时候一个组头大着胆子站了起来颤巍巍的说道:“首长……”
郧素济见是个老头便道:“老大爷你坐下说坐下说。”
“谢首长。”组头说“出劳役咱也认了。抓紧一点地里的活也来得及做。可现在还有各种花样……”
“什么花样?”
老头子瞥了眼范十二道:“第一就是夜校从县里派人来‘扫盲’。夜里上课识字是好事可是大伙白天干了一整天第二天还得出工都想早点睡觉。非得大伙都去――从掌灯学到起更。小孩子也罢了俺这样的老头子是不是就饶过了……”
“哦还有呢?”
“各式各样的学习班忒多了”老头说“我家小子一个月倒有七八天都在县里学习开会学习。家里的农活做不过来把他媳妇都累病了。他去开会还不如出劳役――出劳役还管饭去学习开会自己还得带煎饼去!”
“你家小子做什么工作的?”
“他是村里的天地会联络员。”
郧素济点头转头问范十二:“村里经常去开会培训的人多不多?”
“原先是不多最近县里组织了村里的孩子去培训。多是些十四五的。一批一批的一去就是半个月一个月的。”
十四五岁的孩子不论男女在农村也算半个劳力了。一走半个月一个月的对家庭劳动来说的确是个损失。
郧素济叫老头坐下接着又有人提到还有许多变相的出劳役:做军鞋拆洗旧军衣是一种征蓖麻籽是一种;给部队和劳工准备伙食叫妇女们做煎饼的又是一种。还有每年的民兵集训等等不一而足。
“咱们真是一年到头两眼睁开就忙活到睡觉还有一堆劳役等着。”组头们纷纷诉苦“百姓们都不乐意可是县里乡里压得紧不干不成!”
范十二见首长们正和组头们说话说“我去解个手。”便从院子里走了出来他没去尿尿叫来了外面正在“维持秩序”的刘元虎道:“元虎!你赶紧去那那几户出了事故的人家预备下!弄身好衣裳给他们穿着粮屯里加满叫他们不要乱说!一会没准首长要去看!”
刘元虎答应了又道:“其他几家好说曹家怎么办?那个老货一直和咱们对着干决计不肯顺着说话的。”
范十二道:“你找个地方先把她关起来。到时候就说她出去串门子走亲戚去了不就是了?反正她家里也没其他人。”
刘元虎正要去范十二又叫住了他:“左邻右舍几家你都提醒着他们一点不要混说!还有租了这几家地的人家你也得去关照下:不能说租要说代耕打了粮只分三成作辛苦费!其余的都给了原主。明白了没?别说错了!”
“我知道了!”刘元虎答应了赶紧去了。
范十二关照好刘元虎回到院子里见郧素济笑道:“你就是粮户?我本来就想找几家粮户谈谈发家致富是个好榜样啊。”
范十二见郧首长说话的对象是白普廷心里定了一多半。老白不但很“知趣”平时又十分谨慎不会乱说话的。
“无上道宝天尊!”白普廷是个新道教的信徒对这个把他从死亡线上挽救出来又送到“福地”的宗教虔诚备至正儿八经说话的识货总是带这么一句“海南这地方世道太平营生发家要容易些。这都是托了元老院的福分。”
“你家几口人?种多少地?”
“回禀首长家里有婆娘、二个儿子二个女儿。种了二百多亩地八十亩是元老院分得其他是请天地会开荒来得。我自己也开了几亩地。”
“你家人丁兴旺啊。”郧素济点头“孩子们都多大了?”
“大儿子二十了小儿子十七。大闺女十三还有个小闺女是到了海南生的才两岁……”白普廷说着叹了口气“原本还有个小儿子逃难的时候和老娘都死在路上了。”
郧素济点点头怪不得他能发家:家里的三个男性都是壮劳力。女儿也能顶半个劳力。老婆还能生孩子大约年龄也不会太大。家里又没有老人的负担。
“儿子娶媳妇了没有?”
“托人说合了一个。眼下刚打下粮食手头紧拿不出全套彩礼先放了个定。等卖了粮食土产过了正月就过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