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棍作为大吃货的张岱当然吃过。他对新奇事物有着强烈的好奇心。澳洲人的各种新奇食物他早有耳闻。到了这个澳洲云集的广州城自然要大快朵颐。何况也方便:紫诚记名下的冰铺每日都要给梁府送一次冰块除了冰块之外随车而来的是各色冰棒、格瓦斯之类的冷饮。他昨天下午还吃了一根荔枝味的――这玩意跟陶瓷有关?和民生又有什么关系?张岱一时理解不能。
“原来张先生吃过但未见过这冰棍如何贩售。”刘三显然预料到了这一点又顺手一指指着药店墙角阴凉处免费赠饮凉茶的两个布裹的大缸一个写着“热”一个写着“凉”。
“张先生不妨来看一看其实那些半大孩子贩售冰棍用的就是这个。”
张岱心中好奇便走上前去。两个大缸都用素色棉布的棉套裹了个严实揭开了同样缠了布的盖子凉茶的药香扑面而来。张岱定睛一看原来这大缸不是自己预想的陶瓮而是壁面素白、口沿幽蓝的一件瓷面器皿。
“这是――”张岱疑惑地问了一声:若是瓷器以这么大的体量外壁这么薄实在让人担心。若说不是瓷器那壁面又明显是瓷器釉面的光彩。
“搪瓷。搪瓷大缸。”刘三解释道“便是珐琅……”
搪瓷?嵌珐琅?那是铜器啊!景泰年的掐丝嵌珐琅器倒是颇为有名当年但有一件便是宫中禁藏直到如今也只是少量面世张岱自己家里也只收藏了不多几样小件。而且面前这件大缸通体素白只是口沿有一圈蓝色与“嵌珐琅”根本完全不搭边么!
“先生说笑了珐琅器乃是铜胎。”张岱摇头道。
嗯?铜器?景泰蓝?刘三自己愣了。咦好像有谁提过搪瓷用铸铁做芯好像要到19世纪。
机智地回忆起关键信息的刘三立刻点头道:“即能用铜就不会想着可以用铁么?”至于底釉与铁芯的吸附黏着问题就被刘三忽略了。
“铁质坚硬又能延展可以做得极薄铜贵而铁贱用来做内芯才能便宜又好用。先生请看这口大缸也是遍体施釉大体素白留下个卷边的口子第二道烧蓝釉。釉面把铁芯完全封住这样既得了铁芯的坚固耐用又有釉面隔开铁芯不与液体接触因此不会锈蚀。只要在里面垫一层碎冰再在外面裹一层保温层啊也就是这层棉罩便可保持里面装的冰棍数个小时不化……”至于这搪瓷大缸是不是真的用了这种工艺来生产刘三才懒得管只要现在把张岱忽悠住就行――反正从道理上也说的通。
“若是用陶缸或者木桶这么大的体量光是容器本身的重量都够一个半大小子受的了。若不是采用这种工艺便只能在街边摆摊而售。”刘三继续侃侃而谈。
张岱心中服气也不服气。这搪瓷大缸轻便、干净、坚固等等好处卖冰棍的半大小子背着这个搪瓷大缸的确可以省力许多亦能带更多的冰棒。但是他在街头见过的许多贩冰的小贩并不是用这搪瓷大缸而是里面装着棉被的小木箱。
他沉吟道:“刘大夫说得是。不过这搪瓷大缸似乎亦非必要学生在街面上见到的贩冰人用得不过是个木箱内用棉被包裹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