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寿安笑道:“这两个计策说不上好坏各有利弊就请县长权衡了……”
“好了好了你快说吧。”王初一奈不住的催促道。
“一是文策。地方上大户豪强不肯缴纳无非是嫌征收的数目太大了。要说起来大乱之后立刻就要他们缴纳钱粮也的确有些强人所难。老爷可以请几位本地缙绅老爷作说客与各寨私下相谈核一个数目出来――彼此都能满意公私两便。”
这其实是最传统也是最妥贴的做法地方豪强毕竟不是图谋造反对县令再怎么轻视也不敢轻视他背后的朝廷大家谈好条件一切好说。
说到好处虽然不得不少收钱粮但是毕竟是和平的谈条件用不着动刀动枪社会保持稳定对于阳山这样环境复杂的县份来说不啻为一个好的选择。毕竟强行征收就得动用武力对纯粹的外来户县令来说这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且不说上阵的风险大小万一闹出个“民变”来前程就完蛋了搞不好性命也保不住。
这个计策王初一自然不能接收。至于彭寿安他这些天早就摸清了澳洲人的治理思路当然明白王初一绝不会接受这“文策”。
那么接下来的自然是“武策”了。
“武策”便是剿匪。
“剿匪?”王初一诧异道。他明明谈得是合理负担的事情这彭老爷怎么扯到了剿匪上去了?
剿匪这是应有之义――毕竟他眼下急着征收合理负担主要目的也是为了扩大县国民军的兵力。
“老爷有所不知这阳山的匪患和豪强素有勾结。只要老爷剿了匪不愁他们不缴钱粮。”
“好老彭你仔细说说。”王初一忽然觉得这前任县令有些用处了。
彭寿安当下娓娓道来:“阳山的匪患主要有水上和陆上两股水上的是盘踞在青莲圩的冯海蛟陆上就是盘踞在大崀圩的孙大彪算上原来县衙户房的张天波此三人被称为阳山三霸。
“这三霸其实和本县的豪强多有勾结――孙大彪自己就是大户在大崀圩开设盐店、布店、粮行等等七八种买卖算是富甲一方的商人了。背地里干得却是土匪的勾当。至于冯海蛟虽说是积年的老水匪说起来他自己也是本地的大户出身。后来败落了才干上这行的。至于张天波那就不用说了他是本县的快班班头算是县里的‘贼头’了。各路好汉在本县混事的都要给他‘敬香火’这三人沆瀣一气朋比为奸还拜了把子……”
王初一心想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当初没有整治这帮人?!不过他毕竟是归化民出身当初在大明治下类似的事情看得多了知道这县令要太太平平当官地方上的豪强人物都是得罪不得的何况这样天高皇帝远的地方。他耐住性子且听他继续说下去。
“……这张天波虽然不过是个快班班头也不是户房的书办但是县里征粮却都得依仗他遇到某些村寨仗不肯纳粮便拉上孙大彪和冯海蛟拉上几百土匪去围寨。寨子一般也不敢不从多少要缴纳些出来。所以虽然张天波劣迹斑斑每年的粮赋都能收拾自然他张天波从中也要中饱私囊只是……”
“只是什么?”黄超有点不耐烦彭寿安这种磨磨唧唧的语气。
“只是年年秋粮的上交都不准时都要比预定期限慢上一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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