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名字好像听说过。是文宾对我讲过吧?”陈慕沙眼睛看向周文宾。
“老夫子正是学生年前对您说过的那位神童。”周文宾上前一步说道。
“嗯既蒙你看重想必不会错了。”陈慕沙只是瞥了况且一眼就再也不看他了说罢坐在首席上眼观鼻、鼻观心。
况且服气了这种场合还能练心真不愧是理学宗师。不过做人做到这份上是否还有意趣可言他真的很怀疑。
最后到场的压轴级人物是苏州府知府大人练达宁当地的父母官。
他一到场气氛反而活跃起来显然诸生对他感到亲近对陈慕沙是敬对周鼎成是畏对知府练达宁却是亲近许多当然倒不是说不敬重只是相比较而言。
“况且况小友在下听说过。”周鼎成一介绍练达宁就想起来了“令尊是况神医吧久闻况神医的公子是神童只是素未得见。”
“你父亲是医生?”周鼎成倒诧异了。
“是的。”况且疑惑的看着他不知这是否又属于“不该”范畴的。
“我原以为你该姓韩你不是我又以为你父亲一定是画坛神手却是个医生这……”周鼎成显然有些抓狂觉得今天遇到的这些事太不合逻辑了。
众人都忍俊不禁不知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怪诞逻辑。
练达宁似乎了解他笑道:“周兄你还是抛不开那种前身后世轮回的想法你精于绘画就认定自己是顾恺之的后身即便如此你也该姓顾吧?可你姓周。再者说即便有前身后世说法比如东坡自认是白居易后身却也姓苏而不姓白。何况这些轮回身世之说太过渺茫了又何必深究。”
“这我明白可是你说一个商人一个行医的郎中怎么会生出这等神童儿子?这不公平。”他还是有些抓狂。
“生儿子是什么样的还有公平不公平一说?人称你疯癫倒真是丝毫不差。”练达宁苦笑着摇摇头。
其余人只是窃笑不敢做声罢了。
酒宴初开周鼎成憋不住再度把那幅荷花图拿出来示人。几个文人似乎不懂绘画看过了说些不着边际的恭维话就传给别人陈慕沙倒是直爽看都不看就递给练达宁哼道:“雕虫小技徒耗心力有这功夫静养天元也是好的。”
练达宁接过后却是仔细观赏然后有些惊喜地说:“难怪周兄要请客这幅荷花画确是神妙之作从未见过此种画法。话说本朝画荷花的自然当以王冕为最可是王冕也不是这种画法。”
“我知道能看出其中奥妙的恐怕也就只有你一人别人看了似对牛弹琴。”周鼎成叹息着说“所以才特地请你他们都只是陪客。王冕的荷花图流传民间极少基本都在大内保存我倒是因此有机会大饱眼福惊为天人之作。况小友这种画法似乎又别开生面将来有可能是王冕再生。”
座中懂画的只有练达宁一人其余人懂得书法的较多因为天天写字纵然不专门研习书法总懂得许多。虽有书画同源的说法但绘画跟书法差别还是不小。所以大家都只管品尝美酒佳肴五十两银子一桌的酒席便是周文宾也不可能天天享用。
周鼎成跟练达宁谈论绘画陈慕沙只管自斟自饮菜肴只拣些清淡的入口慢嚼细咽养生功底也很深。其他人则趁此机会狂饮大嚼。
况且看的有些眼晕这些儒雅君子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吧何况席上还有三个师长与父母官。
“兄弟怎么不吃?今天你可是主客我们都是沾了你的光叔叔说你的画值一百两银子这才吃了五十两下次找机会再吃一次就吃回来了。”
周文宾看着有些发呆的况且笑着劝道。
“就是兄弟开吃。”身旁一个学子也怂恿他“酒席上没有尊卑上了桌人人平等。甭管他们咱们吃咱们的。”说着用筷子夹了一只大虾放到况且面前的盘子里。
还有这理论?
况且一时转不过弯来不过看样子他们常常在一起吃酒也许书院真就是这规矩。
“况小友你这画法是祖传吗?”练达宁忽然看着况且问道。
况且心头一凛:该来的总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