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不是演戏而是这样对答省却了许多麻烦。练达宁对况且失踪、况父和妹妹忽然出走的缘故的有些耳闻只是不像陈慕沙了解得那么详细。凭直觉他意识到况家隐藏了太多曲折的故事其中有一股不详的味道他并不想沾染故而没必要去深究。
“你在凤阳这段时间向文清待你还好吧?”练达宁简洁明了地问道。
两人虽同是知府练达宁却直呼对方的姓名如同对待下属一般可见向文清在他心目中地位并不高。
“向大人待学生极好当然这都是看在恩师的面子上。”况且急忙躬身作揖道。
“嗯他也算是个懂事的人只是早些年有些糊涂蹉跎了岁月不然不至于窝在凤阳这么多年。”
况且没敢问向文清的“糊涂”是哪些事更诧异凤阳知府也算是不小的官了听练达宁说来却是有些委屈的意思难道练大人真的要高升了?
“向大人如此也是存了心期待老师荣升以后拉他一把。”况且笑道。
“这我明白要不然他干嘛千里迢迢寄书信来不就是讨个人情嘛。不过我的确承他的情了要不然我哪里会知道你流落到了凤阳。”
况且唯唯一问到他怎么一夜间流落到另一个省份里他就没法回答了。练达宁虽没明着问却也暗含其意。
“家里怎么样令尊不在家里你一个人住在家里也太空旷了吧要不搬到我府里来?”练达宁说道。
“多谢老师学生在外面也是一个人倒是习惯了没事的若有事少不了麻烦老师的。”
“也好听说尊府两个家人还始终守着很难得啊只是人手太少了一会我派几个老兵过去给你守门望户你年纪小别被人欺负了。丫环家人的我这里也多得是可以给你派去几个。”练达宁想的很周全。
“老师这就不敢当了学生家里缺人手可以外雇老师府里的人学生怎敢僭越使唤。”况且急忙推辞。他可不希望家里到处都是苏州衙门里的人那不都是练达宁的耳报神自己做事就太拘束了。
“那也好这个随你。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直接把他们送到我这里来我整治他们。”练达宁也没勉强他年后就要高升了举家搬到金陵去现在这样说无非是向况且表明他还是很在乎这个天才弟子的。当然他也不愿意跟况且过分亲近以免引起陈慕沙的误解。
两人随意说着话练达宁有意无意地问他在凤阳府的遭遇他也说了些凤阳府的趣闻至于空空道门和护祖派追杀他想要抢夺藏宝图的事他当然一个字都不露。
况且的表述听起来好像不是流落异乡而是出去旅游观光了一次。
练达宁听着心里却是感慨他还真没想到尚在舞象之年的况且竟能独自在外混得如鱼得水。向文清在信里对况且多有夸奖意思当然是奉承练达宁对人才的发现与培养。不过况且能在举目无亲的地方站住脚还引起当地父母官的关注这不是一般少年能做到的。
“明年是乡试大比之年文宾想要下场碰碰运气贤契如何想不想小试牛刀?”练达宁问道。
“学生还小文章火候欠的太多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还是等下一场吧。”况且并不想太早下场那不是碰运气的事一次科考受挫至少数年缓不劲过来。
“这也好回来后有什么打算?”练达宁又问道。
“学生倒是有一件事想做正好向老师请教。”况且微微欠身道。
“好啊你说吧只要我能帮忙的都会支持你。”练达宁态度很干脆。
况且就把自己计划办义学的事说了他没提陈慕沙只说是自己的意思还简单介绍了在凤阳山镇里办学的一些情况。
“这……”练达宁不禁沉吟起来半晌无语。
“怎么了老师觉得不妥吗?”况且心有些悬了起来。
“岂止是不妥我且问你你做这件事是为了什么?”练达宁含笑问道。
“为什么?学生不为什么就是想让一些读不起书的孩子也能有读书的机会。”况且讶然不知练达宁此问何故。
“那你从中是想得名还是得利呢?”练达宁目光锐利地盯住况且。
“学生根本不是想要名利就是想做一件事而已。”况且备感委屈觉得练达宁未免把自己看扁了。
“是你不求名不求利这一点我相信可是外边的人决不会相信。”练达宁有些释然语气却丝毫未变。
“他们相不相信又有什么?我才不在乎呢。”况且负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