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既然想知道中行说生死这倒不需劳烦陛下遣使了……”袁盎忽然道:“臣还是有些耳目可用的请殿下稍等三日臣就可知那中行说现在究竟是生是死!”
这袁盎什么时候把善缘结到匈奴去的?
要知道汉室防匈奴防的极为严密除汉使之外任何私自出塞者死!
可这袁盎也没做过什么使者啊!
但是既然袁盎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将此事告诉刘德就说明他的消息渠道是合法的。
袁盎也没打算瞒着刘德解释道:“殿下有所不知汉匈之间虽然彼此提防但彼此之间还是有往来的譬如说商队!”
被袁盎这么一说刘德也想起来了。
后来刘彻朝搞了个马邑之谋差点逮住了匈奴单于而作为诱饵的马邑不就是一座与匈奴互市的集市吗?而引诱匈奴单于跑去马邑的不就是一个汉地商人吗?
刘德再往深里一想等闲的商人是能说见就见到匈奴单于的吗?
必定是已经交易过多次取得了信任的商人。
再换个角度想想看什么样的商人能跟堂堂的匈奴单于交易?
国之大事唯祀与戎。
那么那个商人跟匈奴单于做过的交易也就能想象得出会是什么东西了——不是祭祀神灵所需要的金器、铜器就必然是与战争息息相关的原材料:青铜、铁甚至弓箭、制式的军备。
除此之外刘德想不到还有什么样的交易会让堂堂匈奴大单于自己亲自接待和交易的东西。
“果然不把军火武器卖给敌对国的商人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刘德在心里嘲弄了一声。嘴上却道:“原来如此!”
袁盎又拜道:“殿下臣今日与殿下见面之事请殿下万勿传扬出去!”
“善!”刘德抚掌道:“小子也正有此意!”
跟袁盎说了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有些若是传出去对刘德也没好处。
而刘德之所以跟袁盎说这些事情是因为他知道袁盎的嘴巴很严不该说的一句都不会说。
“那臣就现行告退了!”袁盎再拜道。
“袁公请留步……”袁盎起身正要离开又听得刘德的声音连忙回头问道:“殿下还有何事?”
刘德张了张嘴他本想让袁盎去提醒一下申屠嘉。
但他的理智和情感告诉他这不是他能插手的事情。
想想看便宜老爹怎么对待晁错的?——吾不爱一人以谢天下!晁错就这样被牺牲掉了。
再想想看便宜老爹怎么对待周亚夫的?——吾不用也!此泱泱者非少主之臣!于是冷眼旁观周亚夫在狱中绝食而亡!
对于便宜老爹来说什么都可以牺牲只要能完成他的目标。
那他的目标现在是什么?
削藩!
丞相申屠嘉既然挡在了削藩的路上难道说申屠嘉能比晁错与便宜老爹的感情更深?晁错可是潜邸大臣啊!十足的心腹手足说抛弃就毫不含糊的坚决抛弃了最多也就在后来流了两滴鳄鱼的眼泪罢了。
刘德确信无疑他若是跳出来想拉一把申屠嘉最后可能申屠嘉没拉上来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哪怕只是通过袁盎来间接的提醒申屠嘉都不行!
因为申屠嘉的脾气和性格不会允许他临阵退缩。而事情一旦闹大刘德被人给查出来在背后使坏便宜老爹能饶过他才怪!
想到这里到了嘴边的话被刘德生生的咽下去变成了:“袁公若有机会拜见丞相可代我代为问好!”
“一定!”袁盎虽然心里奇怪但还是道:“若有机会臣一定代为转告!”
等到袁盎走远了刘德转过身子对着摆在房中的一面铜镜端详着自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