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渐临寒风开始凛冽。
对于广陵城的百姓来说这个冬天似乎有些冷的过头了。
呼啸的寒风刮的人的脸有些疼。
但是为了生计大家伙依然不得不顶着寒风倘着冷水跋涉在寒冷刺骨的江水之中。
“做完这一趟应该就能拿到工钱了吧?”一个****着身躯的少年郎鞠了把江水洗了洗自己脸上的木渣和尘土问着自己身旁的一个壮汉。
“嗯……”那壮汉将一吊钱塞到少年郎手里:“这是汝这个月的工钱一共一百钱拿好了!”
少年郎迅速的接过那串钱拿在手心数了起来一边数一边不满的嘟囔着:“贾叔您又克扣俺的工钱了说好一百个五铢钱每次发给俺都要掺几十个四铢钱上次甚至还有三铢钱!”
姓贾的壮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哈哈大笑着说道:“俺是黑啊但你可以去找别人接活……”
少年郎闻言立刻就闭嘴不再说这个话题。
在这片江面上谁不知道这位贾姓壮汉是最公道最厚道的工头?
他虽然给的工钱里总会出现些四铢钱甚至三铢钱。
但他最起码按时发放工钱从不拖欠。
更重要的是他对手下的工人极好。
不止可以预支工钱甚至生病还会给工人请医生。
不过这样的好日子似乎持续不了多久了。
“贾叔听说您要去安东?”少年郎试探着问道:“安东那边有啥好的?俺听说那边冷的要死……”
“嘿!”贾姓壮汉爽朗的大笑了起来道:“你怎知大丈夫之志?”
他昂起头说道:“大丈夫既生于世当提三尺剑以荡天下之不平上佐君父致君尧舜上下惩贪官污吏以安黎庶!”
少年郎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
只觉得胸膛之中也有股热血的沸腾。
“贾叔您若去安东请带上俺吧……”少年郎站起身来看着壮汉说道:“俺虽然不懂那些大道理但俺娘说了。这世道要跟对人才有前途……”
贾姓大汉哈哈一笑拍了拍少年郎的肩膀道:“好兄弟到时候俺一定带上你!”
“俺有位大兄目前就在安东都护府当差与隆虑候陈公有些关系前些时日俺大兄来信说是隆虑欲广延天下善水性者这正是俺们的机遇!”
“投军报国杀敌立功光宗耀祖!”贾姓大汉说道:“俺贾金旺堂堂七尺大丈夫若不能出人头地光耀门楣那与冢中枯骨有何区别?”
两人说话间远方的道路上一支庞大的车队缓缓而来。
“江都王出巡了!”贾金旺立刻带着那个少年郎又招呼着其他工人排队站到路边恭迎着这位尊贵无比的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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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阏坐在自己的王驾撵车之上抬头望着眼前的江河然后紧了紧身上的狐皮裘子。
这是一件雪白的狐皮毛裘温暖而舒适让他能暂时远离这南国冬日的寒冷。
抚摸着这件狐裘刘阏的心却已经飞回了北方飞去了邯郸。
“赵国社稷缺失几近四年楚国宗庙也长久未得祭祀……”刘阏淡淡的对着自己面前的那个文官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东宫却长久不定家国社稷之属寡人实心痛也!”
“丝公天下贤达可有能教寡人者?”刘阏说着就是深深一拜。
袁盎回拜然后道:“大王先帝亲子也陛下骨肉至亲为社稷之宗伯于情于理都可上书直言……”
当今天下自吴楚之乱平定先帝崩卒以来。
整个国家的局势都在朝着一个未知但充满了朝气的世界疾驰。
看上去一切都美好而祥和。
而马邑之战的大胜更是让举国上下都兴奋莫名大国的意志与中央帝国****上国的骄傲重又归来。
哪怕是在这南方的江都旧吴之地变化也是明显而激烈。
在袁盎眼中已经有了几分当年荀子入秦所看到的景象的翻版。
唯一不同的大抵是荀子时的秦国不过一隅之地。
而如今的大汉帝国却统治了庞大的九州更开疆拓土将诸夏的边疆向东拓展数千里直至极北之极荒无人烟的冻土世界。
然而当前的天下却也并非没有隐忧。
最大的隐忧和不确定性就在于南方的楚国与北方的赵国。
这两个诸侯王国的地位悬而未决。
为了争夺楚王之位平陆候与红候已经是针尖对麦芒。
虽然平陆候占尽优势但楚王之位至今没有确定这就说明红候也不是没有底牌。
比起这楚国的兄弟相争。
南方赵国的争夺就更加激烈而充满火药味。
先帝十一子除了没有成年的那几位外。
常山、淮南、中山乃至于眼前的这位江都都是虎视眈眈。
兄弟内讧已经不是预测而是事实了。
本来眼前这位应该是胜券在握的。
但……
奇怪的地方就在这里。
今上怎么也不肯策命自己的手足素来最亲的江都为赵王。
但他对常山、淮南、中山等其他兄弟也没有表示支持。
而是将这个决定的权力交由东宫太皇太后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