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伸手拉了下他身上的蟒纹黑貂斗蓬“你这一身大礼服太显眼了街上人太多了到处都是人咱们还是在灯棚里看看最好这里或是你家灯棚。”
“这里吧咱们那个太近了。”秦王看着李夏抓着他斗蓬的两只手心情松缓下来。
不等秦王吩咐陆仪示意承影几个小厮急忙上去重新张挂帘子排布灯盏楼下承影忙带人布防。
李夏在前秦王紧跟在后面重又上了灯棚阮夫人曲膝见了礼退站在灯棚一角等陆仪上来似隔非隔的分了两处各自坐着说话。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早?”李夏看着秦王去了斗蓬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递了杯茶给他低声问道。
“没什么大事。”秦王举起杯子却没喝茶将杯子放到几上脸色微微有些沉郁“都水监监事常家贵带着妻儿进宫给皇上请安。”
顿了顿秦王看着李夏正要解释李夏迎着他的目光微笑道:“我知道常家贵的母亲是皇上的奶嬷嬷常家贵这个都水监是从他父亲常世富手里接下来的。”
“嗯”秦王看着李夏跟着她笑起来顿了片刻才接着道:“皇上是个念旧的人和这个奶嬷嬷情份极好虽说奶嬷嬷已经过世了皇上待这个奶兄还是和从前一样年年上元节常家贵都要带着家人和宗室一起进宫给皇上请安。”
李夏低低嗯了一声这个规矩她知道这个常家贵她也知道她当政头一个月就旧案重提抄了常家。
“常家贵跟皇上哭诉说生计艰难想给三儿子常定远求个皇庄管事的活儿说是不拘几等只要能做上皇庄管事不管几等他们一家子就都不短银子用了。”秦王蹙着眉头低声道。
常家贵这个状告的蹊跷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仿佛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李夏眉棱微动笑起来“这是说皇庄管事们贪的太厉害了?这个状他常家贵怎么敢就这么告发出来?他那河工上都烂成什么样子了?”
“我让阿凤去打听了。皇上很生气。”秦王心情又轻松了些他的话她都能懂。
“皇上生气肯定不是因为皇庄管事们贪腐什么的让我猜猜”李夏一脸笑“因为常家日子过的艰难艰难到了跟他哭诉的地步儿是吧?”
“不知道皇上就是生气常家过的艰难能怪到谁头上?再说皇上还是圣明的他也不是想不到。”秦王露出笑意。
“怪到你头上啊”李夏侧头斜着秦王“也许还有太子。”
秦王的笑容成了苦笑“你看人真是……怪就怪吧他一向如此我已经习惯了只是河工上还好牵连不多皇庄的事真要揭出来只怕牵涉太大等阿凤打听出来源由再说吧。”
“嗯那咱们不说这个了说个笑话儿吧舅舅说从腊月到正月里京城大小客栈寺院学坊什么的全都住满了都是赶来等恩科的士子都觉得皇上今年必定要开一回恩科。”李夏立刻转了话题。
秦王失笑无奈“皇上登基那年都没开恩科今年这两场大捷训斥就没断过恩赏一减再减哪能有什么恩科?可怜这些士子。”
“他们有什么好可怜的?想占便宜就得先准备好吃亏不过真要是不开恩科这些士子人可不少这份失望……”李夏拖长声音嘿笑了几声“你别看我我就是说说不说这个了过了年我准备跟太外婆学做生意去了你不知道吧太外婆一个冬天挣了好多银子……”
李夏再次转开了话题和秦王嘀嘀咕咕说起太外婆说生意赚钱的事秦王一边听一边笑。
听她说话是这个世上最有意思的事情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