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福姐儿嘟着嘴摇头。
魏玉泽正笑着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婆子急步进来靠到她身边俯耳低低道:“姚娘娘在外头气色很不好说要见您。”
魏玉泽脸上的笑容凝滞太子立刻问道:“出什么事了?”
“姚娘娘在外头要见我说是看起来气色不怎么好。”魏玉泽立刻答道。
“你去看看吧。”太子没有迟疑吩咐的很快。
魏玉泽嗯了一声站起来往外走。
姚贤妃站在太子宫二门内的一间小暖阁门口看着太子妃魏玉泽急步过来微微曲膝“您能见我这一面真是感激不尽。”
“外头风大请进来说话吧。”魏玉泽还了一礼侧身往暖阁里让进姚贤妃暖阁明亮的灯光下魏玉泽仔细看着姚贤妃简直是惨白无人色的脸直看的心惊“娘娘的脸色……出什么事了?”
“我的身世不知道太子妃听说过没有。”姚贤妃看起来疲倦极了扶着椅子扶手慢慢坐下神情哀伤而静寞。
“听说过一点。”魏玉泽有几分怔神的看着姚贤妃她这个样子让她想到了心如死灰四个字。
“我母亲出身下贱可跟我父亲时也是清清白白后来父亲抛弃了我们母亲带着我们姐弟三人千里万里找到京城当时陪在我们娘儿四个身边的就是讷言一家讷言是孔尚宫的名母亲给她起的。”姚贤妃声音轻缓透着无尽的悲伤。
魏玉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说这些却不忍心打断她。
“讷言的阿娘是我母亲自小的丫头嫁给了父亲带到任上的一个长随后来做了管事吴管事吴管事带着我们母子四人讷言母女一路的艰难……到平江府时吴管事操劳过度一病死了大弟也过了病气我们一文钱也没有了。”
姚贤妃喉咙哽的说不出话好一会儿才慢慢舒出口气“讷言阿娘瞒着母亲和我们卖了自己后来我们搭上了一条好心人的货船到了京城。我从来没拿讷言当奴婢看过她是我妹妹我两个弟弟侄子侄女们写信来称讷言为姑姑和我一样。”
姚贤妃手里的帕子按在脸上一阵彻骨的痛痛的她浑身颤抖。
“吴尚宫出什么事了?”魏玉泽声音发紧姚贤妃那压抑不住的哀痛看的她后背一阵凉意。
“你们刚走皇上刚走在湖对面没有人烟的地方叫着落了水她没落水讷言不会去那种地方她被娘娘拿走了她在娘娘手里。”姚贤妃好一会儿才说出话来。
魏玉泽直直的看着姚贤妃她没说之前她就已经想到了那宫里除了皇上除了娘娘还有谁敢动这位吴尚宫呢。
“我想来想去这座宫殿里黑森森的地方也就你这里也就是你能托付一二了。我大约也活不过明天了。姚贤妃声调神情除了哀伤就是死寂。“我死之后能不能烦劳你……”
“娘娘这是什么话怎么会……”魏玉泽带着几分恐惧急急的打断了姚贤妃的话可一句怎么会没说完她就说不下去了不是怎么会而是怎么不会呢娘娘的脾气性子她太清楚了哪有她做不出来的事呢!
“我知道你也知道今天夜里也许这会儿已经开始了那座宫里大概要血洗一遍了。娘娘觉得冯家的诬告和我脱不开干系。”
姚贤妃疲倦的闭了闭眼“娘娘一直觉得我从前是太后的人现在是秦王府的人是他们手里的棋子冯家的诬告是秦王府做的手脚就是我做的手脚就是我的罪过。
还有赵氏和孙氏的怀胎也是我的阴谋诡计。
娘娘是个从不吃亏的有仇必报立刻就报。
赵氏和孙氏也是娘娘的仇人也许还有别人我一向不理会宫里的是非也许还有别的仇我不知道的。
娘娘被禁足这两三个月就积了两三个月的仇哪一个都逃不过。
这宫里今天这样的月亮底下要被血漫过一遍了。”
姚贤妃声音轻缓平和魏玉泽听的机灵灵连打了几个寒噤。
“我糊涂了我来找你不是我来求你我死之后您能不能找到讷言把她和我葬在一起?”
“娘娘别这么说。”魏玉泽身子微抖“何至于……您放心我必尽我所能娘娘别这样必不至于此。”
“多谢您。”姚贤妃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冲魏玉泽就要跪下去魏玉泽几乎是一跳而起伸手拉住她“娘娘不要这样我当不得。”
姚贤妃没能跪下去只深曲膝郑重福了一福。
“多谢您了我走了。”
“您往哪儿去这会儿宫里……”魏玉泽扫了眼屋角的滴漏这会儿已经落钥了。
“我到宫门口坐一晚上或是别的地方不拘哪里无所谓了多谢您了。”姚贤妃有几分麻木的冲魏玉泽又福了一福。
“娘娘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歇一晚上就在这里这间暖阁里我让人送几个炭盆过来再拿些被褥。”魏玉泽拉着姚贤妃没松手。
姚贤妃目光怔忡的看着魏玉泽“只怕连累了你……”
“娘娘这是什么话?这怎么能连累我?娘娘先歇下我这就去跟太子说说让太子明天宫门一开就进趟宫跟娘娘……”
魏玉泽话没说完舌头就有些打结明天宫门一开就是早朝太子要先上早朝也许还要议事能进宫去找娘娘时差不多要临近中午了……
“总之您先歇下这宫里除了娘娘还有皇上还有太子呢您放心。”魏玉泽错开话急急安慰道。
“多谢您。”姚贤妃麻木的只会说这一句多谢您了“不用被褥我坐一坐就行若是有纸笔让人拿些给我我给讷言抄几页经带着。”
“好。”魏玉泽喉咙猛的哽住“您放宽心我这就让人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