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手掌接近手腕的地方的确有着一块擦伤。
伤情不重疼过了头也早没了感觉。沈嬷嬷不提她都差点忘了。
太微举起手高高地甩了两下上头的水珠子平静地道:“先前四姐推了我一把这伤是我跌倒后以手撑地擦出来的伤口。”
沈嬷嬷立在原地没再说话。
等到太微沐浴完毕她便叫了长喜进来为太微擦干头发自己则离开集香苑回鸣鹤堂去。
天色已经很黑。
一路上星辰闪烁像是一堆眨巴的眼睛。
沈嬷嬷走在廊下莫名其妙觉得身上发冷急急忙忙加快了脚步。
这天下不太平。
小小的靖宁伯府里也不安稳。
四姑娘和五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恐怕是再也不会交好了。如果五姑娘说的是真话那四姑娘此番做的事就未免太过了些。
将人丢下不管尚且还能用慌乱一词搪塞过去。
可故意将人推倒自己却跑了便不是慌乱而是心思歹毒了。
沈嬷嬷边走边想难不成四姑娘是觉得五姑娘没法活着回来了?可说来也奇怪四姑娘明明做了那样的事回到府里竟还晓得去寻老夫人想让老夫人派人去接五姑娘回来……
沈嬷嬷胡乱揣测着回到了鸣鹤堂。
祁老夫人还是原样坐在那等着面上半点倦意也没有精神很好的样子。
沈嬷嬷便上前去禀报道:“老夫人奴婢仔细瞧过了。”
祁老夫人闻言掀了掀眼皮微微一颔首道:“怎么样?”
“应当无事。”沈嬷嬷低声说道“五姑娘背上还有前些天家法留下的淤痕手掌处则有块擦伤说是因为四姑娘推了她那一下摔倒所致。至于别的奴婢是一概没有瞧见。”
祁老夫人没吭声。
沈嬷嬷继续道:“依奴婢看五姑娘不像是出了大事的。”
祁老夫人还是沉默过了一会才点点头道:“去把四丫头给我叫来吧。”
事到如今祁老夫人已是半点不信祁茉的话。
她和太微两个人一定有一个在撒谎。
但太微是叫薛怀刃送回来的。
她说的那些话也不像是能胡编出来的。
六皇子杨玦永定侯世子陈敬廷……她一个也没见过一个也不认识岂能编得这般事无巨细?
反观祁茉一句也深究不起。
祁老夫人等到祁茉一进门便厉声让她跪下。
祁茉战战兢兢的早已耳闻了太微回来的事当下哭了起来:“祖母我不是有意丢下五妹妹不管的。”
她心惊肉跳再蠢也知道自己不能承认故意抛下太微的事。
可祁老夫人已经不在乎了。
她冷着脸望着眼前这个自己素日最偏疼的孙女没好气地道:“做人坏一些自私自利一些甚至于歹毒狠辣一些都并不可怕。可为人愚蠢分不清轻重便太可怕了。”
“你自个儿去祠堂罚跪给我好好地反省反省你到底错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