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薛怀刃此时早已经离开了这座别院。
到了门外他仰头一看才见别院门口写了个硕大的“玦”字。
那字龙飞凤舞写得并不算差。他自来熟悉杨玦的字迹因而一看便知这是杨玦亲笔所书。换做往常他看见了这样的字心里总是欣慰的。
杨玦的字一直跟着他在练。
他过去每日练多少大字杨玦便也跟着练多少字。
杨玦的字能写成今时这副模样怕还有他的一份功劳。
可这一刻薛怀刃站在杨玦的别院门口望着那个“玦”字心里头却一点喜悦也没有。他胸腔里的那颗心不知为何沉重发闷令人呼吸艰难。
风吹不散光照无用。
该怎么闷还是怎么闷该怎么沉入泥潭还是怎么沉入。
他明明立在天光底下沐浴着一身金灿灿的暖阳可他脚底下的地却像是烂泥一般仿佛他一动就会将他整个人都吞进去。
那是一张丑陋巨兽的大嘴。
薛怀刃深吸口气别开眼转身上了马车让车夫往镇夷司去。
可回到了镇夷司他这心里的难受劲却还是没有过去。真是让人烦躁让人头疼!他沉着脸半天没有言语。
无邪原本见他回来了想替斩厄来同他说说留下那只小破鸟的事儿可一看他脸色便一个字也不敢提了。
再看看外头的天色这才过了多久?
无邪轻手轻脚地进去又蹑手蹑脚地出来偷偷拖了斩厄到角落里嘀嘀咕咕地道:“好事儿!”
斩厄一头雾水:“什么好事儿?”
无邪白皙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六皇子今儿个怕是惹主子不痛快了!”
斩厄木着脸像是不相信:“你怎么知道?”
他们今日一直留在镇夷司里根本便没有跟着主子出门既然没有亲眼瞧见什么怎么就能知道六皇子惹主子不痛快了?
斩厄瞪着眼睛看他:“主子告诉你的?”
无邪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傻子!主子怎么会告诉我!”
“那你如何知道的?”斩厄伸手摸了摸后脑勺更糊涂了。
无邪却笑起来道:“我方才进去一看主子那张脸铁青铁青的!”
斩厄霍然往前迈了一步。
无邪一愣旋即反应过来急急拉住了他的胳膊道:“干什么去你?”
斩厄道:“主子脸色铁青十有八九是中毒了!”
无邪:“……”
他忍无可忍又一巴掌拍上了斩厄的脑袋恨不得将眼前这颗榆木脑袋打下来才好:“中什么毒!真中毒了老子会看不出来么!主子那是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