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愤怒越是叫喊祖母便越是不快。
也不知挨了几顿打就算是个傻子也应该知道怕了。可祁太微平日见了她还是没有好脸色。
祁茉有时候也会想如果她软弱乖巧些也许自己就不会总想要欺负她。
就因为她不肯认清现实才叫人生气。
那天也是她原本并没有想要作弄太微。
但太微见了她连声姐姐也不叫只横眉冷眼的让人一看就心头火起。于是她身子一歪假意摔进了荷池。
那池子水浅浅的绝对淹不死人。
不过见她摔倒祁太微立即便伸手来拽她了。
就是这样她总是在装好人。
让人厌恶。
事后众人都说是太微推的她。
她没有否认。
她就是想要让太微挨骂。
祖母越是对太微生气便越是对她宠爱。如果祁太微比她得宠那这家里便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了。
庶出的女儿终究是庶出的。
就算旁人不提她也记得这一点。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那天会是命运变化的日子。
祁太微头一次在祖母面前认了错。
明明不是她做的事她竟然也认了。态度转变之大像是换了一个人。那之后她做的每一件事都很古怪。
姨娘说她怕不是也感染了疯病。
那模样那姿态的确像是疯的。
但那种疯和姜氏的疯不大相同。
祁太微的疯是疯狂的疯是装疯卖傻的疯绝不是疯疯癫癫歇斯底里。
从那一刻开始她就一步步走向了败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太微开始和父亲两个人独处。
明明父亲连她的名字也记不清。
那个男人根本就不爱他的女儿。
谁生的叫什么都无所谓。
为什么独独对太微不同?
小五来小五去的就算了他好端端地还要留下太微继承家业。有几家是留女儿当家的?更别说他还年富力强再生一个儿子也不奇怪。
那日家宴后祁茉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
父亲究竟为什么要这样。
她祁太微是哪里与众不同?
家业没有父亲没有兄弟哪有什么家业。
她宁愿退亲也要留在家里说到底还是疯癫了吧?
祁茉踉踉跄跄地往前跑。
眼前一阵阵发黑。
鼻子好痛。
膝盖手肘也都痛得要死。
血湖在手上又冷又黏。
该死的复国军该死的国师……全是该死的家伙……
如果不是复国军父亲不会死。他不死靖宁伯府就还是原来的模样她也就不会在这里疲于逃生。
祁茉拼命地跑可还是追不上前头的人。
太微怎么能跑得这样快?她的动作简直轻得像狸猫一样落地时连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像自己每一步踏出去都好像地动山摇。
转过一道弯太微忽然不见了。
祁茉大惊失色忙要喊人却觉得身后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