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苦笑一下掀开被子想要起身却被小七按了回去。
“你要去哪里?”
“天黑了我还有好多的事没有办。”
“不管多要紧你眼下都该静养了。”小七拦住她问道“害喜呢?有没有?这些天胃口如何?可有好好用饭?我瞧你怎么好像瘦了?”
她一口气问了许多。
太微眼里残存的困意终于消失无踪。
她彻底清醒了过来。
“你再看一看。”光脚缩回被窝太微伸出手递给小七。
小七顺从地把手指搭上去。
脉动得更有力了。
她笃定地道:“不会错是喜脉而非病脉。”
太微垂下手轻轻覆在小腹上。这里头又有了生命。她以为这一天真的到来时自己会觉得很熟悉但此刻她听着小七的话只觉得陌生。
明明是她想要的。
真奇怪。
太微半垂着眼帘。
见她不吭声小七坐到床沿上轻声道:“不论如何这都是喜事。”
太微闭上了眼睛。
该死。
她脑子里如今竟然只有失去的恐惧什么喜悦期待全都不敌害怕。
她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太微捂住了自己的脸。
小七用力地抱住她。
窗外夜色又深了些。
薛怀刃过来时她们姐妹两个还抱在一块儿。
小七理理衣裳行个礼匆匆出去。虽然是她的卧房但现在该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外边夜色如墨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小七步入黑暗又走进光明。
二宝一个人坐在那小声地抽泣。
小七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
失去这种事只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懂。
……
卧房里太微抱着被子呆呆地看向薛怀刃。
“小七说是喜事。”
“但我……好害怕……”
那个时候生活平静一切都很快乐可是毫无征兆的平静便被打碎了。
现如今世道还乱糟糟的。
二姐也才刚刚离去她真的能为这件事欢喜吗?
太微张开双臂。
薛怀刃走过去投入她的怀抱。
“不要紧的这一次它一定不会再离开你。”
“一定?”
“一定。”
屋子里的灯渐渐变暗。
漫长的夜终将迎来天明。
但天亮之前太微先见到了地狱。她做了一个难以想象的可怕噩梦没有血腥没有刀剑但梦里的人让她毛骨悚然。
再次睁开眼醒来后太微推开书房的门打开了那本被她封起来的手札。
祁樱让二宝送回来的画被她展开铺平放到手札前。
枝叶脉络一一清晰。
宋宜的人生逐渐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