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那么多年,纵然医术不错,可她还是不可避免地见证了许多生命的消逝,也听了许多病人的临终遗言。
但这估计是她所见证过的最古怪的死亡,也是她第一次作为被托付人参与到的遗言。
温宁压抑着鼻酸:“当然可以!”
她和翡翠撑着油纸伞从温府正门出去,温雅还在门口维持着她上午离去的姿态,柳氏远远看见她就跟温雅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温雅咬牙点了点头。
“参见妙医县主!”柳氏和温雅同时行礼。
温雅在这儿至少呆了一个半小时,身上衣服已经全部被打湿,行礼时两腿都在发抖,好像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倒在地上。
“起身!四妹妹回去吧!叔母教导也辛苦了。”
温雅再也支撑不住,立刻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地上,眼圈都红了,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经过的时候,温宁都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杀气。
不过,她这样算委屈的话,那么原主这几年经历的又算是什么呢?
原主约前情人见面的地方是在一个巷子里,温宁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就在这条巷子相邻的街道上,那人和原主一起看灯会。
天时地利人和的,就在这种情况下,那人第一次给原主送了情书,顺带夺走了女主的初吻,当然,那时候原主的脸还并没有长胎记,不过十二岁却可以窥见她未来的绝美。
那人还是穿着温宁第一次见他时的那一身白衣,不过他腰间挂着的香囊已经取下了。
真的是,是渣男都喜欢装纯情少男吗?穿的这样素雅,一副高洁不可亵玩的温润君子模样。
即使他的脸长得干净帅气,有点奶油小生的调调,温宁对他的观感也不好,看到他的穿着也忍不住想要挑毛病。
温宁:“你站在这儿等我吧!”再近的话,就能听见他们的谈话了。
翡翠有些不甘心,但是她感觉到自家小姐的低气压,就也不进一步要求了。至少在这里还是能看得清楚的。
一着黑,一着白,像是太极图中的两条鱼,乍看上去是很亲近的拥抱姿态,其实却又好像永远都无法靠近。
温宁也不去看他,只遵照原主的吩咐,从袖中拿出两张轻飘飘的纸。
一张纸已经泛黄,边缘都有磨损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被人多次翻看过得。而另一张却是崭新的,能看出来上面有几道折痕。
一张是情书,算是他们真正的开始,一张是声明要退亲的信,是他们的结束。
温宁把两张纸都递过去,毛毛细雨吹到纸张上也会瞬间晕出一点深色。
他没接,甚至手都不曾抬一下,而是戒备道:“这是什么?”
看来他也意识到了温宁今日的怪异,心有防备。
如果不是因为原主,温宁真的很想对他冷嘲热讽一番,什么人嘛!自己当年写得情书自己不认识了?
但是她只是把慢条斯理地那两张纸撕了,越撕越碎,直到碎成再也没办法继续撕的时候,才把它们往上一扬,撒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