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她目露讥讽。
她嫁到温府来因身体原因并无所出,温雅头脑愚钝,易于掌控,而又长相明艳,言语讨喜,这也是她之所以善待温雅的原因。
可是,温雅这丫头实在不堪大用。上次失手没能把温宁除掉,这次更是受不得激,莽撞被人抓到把柄。尤其人还是被裕亲王给的人送进衙门的。
本来,温宁刚被封为妙医县主,正在风头上,该是暂避锋芒的时候,何况裕亲王几次出手护着,她近几日更是听说,就连进宫给皇后治病的事情也是裕亲王在皇帝面前为她引荐的,可见关系匪浅。
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明着得罪温宁,否则就是得罪了裕亲王。
她已经给过温雅几次机会,让她可以除掉温宁,谁知道温雅这丫头都没能得手,却在这个他们要讨好温宁的时候得罪了温宁。
温雅她是动过栽培心思的,想到今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能在府里看到,温雅又是个大小姐脾气,住到外面去也是有她苦头吃的。
柳氏的脸色不禁和善了点,面露同情:“不要怪母亲,要怪就怪你还没那个本事迷住裕亲王,等温宁许了亲事,嫁到夫家去后,你就可以从别院里回来了。”
“不,女儿不要到别院去——”温雅哭喊道。
“女儿是温家的四小姐,女儿要待在温府里,若是住到别院里去,别人要如何看女儿啊!”
她昨日才被杖责过,纵使打时已经留了力气,她走起路时姿势还是有些怪异。
温雅一瘸一拐地走了上去,拽着柳氏哭喊道:“母亲,雅儿的婚事由您来做主,您跟太夫人求求情吧!雅儿不想去别院。”
柳氏被她哭得心烦,脸色一沉:“瞧你现在哭哭啼啼的像是个什么样子,太夫人下的决定我又怎能置喙!
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吧!老夫人说了,今日让我去将人给接过来,你今日就得离开去别院。”
她将袖子从温雅的手里抽出来,她还要动身去温宁落脚的酒楼请人。
温宁是个什么东西,如今却也得她亲自去请,真的是时易世变。
柳氏忍不住想,这个从来没有被她放进眼里的小姑娘,是什么时候跳出她的五指山的呢?
温雅呆呆地侧跪在地上,任凭手里柔滑的布料从手中一寸寸滑走,就像从她身体里逐渐抽走的生气!
温宁,温宁,温宁!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竟然敢将我逐出温府,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
她面目扭曲地想着,嘴唇却咬的死紧,几乎要闻到铁锈味,只是小声地呜咽着,一滴又一滴的泪从眼睛里滴了下来。
温宁眼睛困得不行,每时每刻都在叫嚣着要休息,可是她的大脑却又无比的清明,完全不受她控制地在正常运转着。
这两者叠加在一起,让她闭着眼睛许久却都睡不着。
同时黑暗的环境,又让她的听力敏锐了很多,她可以听到楼下小二收拾盘子,桌子的声音,也能听到人上下楼梯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