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出现在门里,穿着一身质地柔软的白色外袍。
羊护脸上的浅浅笑容僵住,形成一个古怪的表情。
温宁装作看不懂他眼里的失望,右手轻轻地抚上自己右脸胎记的地方,低叹:“这胎记的确很丑。”
她剪水双眸向上瞧过去:“吓到将军了?”
老实说,这双眼睛还是美的,很美的一双眼,像他想象中的一样,可她脸上的胎记却比他想象中的狰狞百倍,他还从没有见过那么大一块的红色胎记,鲜红欲滴的血色一般,几乎占据了她的整个右脸。
这一副景象,竟像是要比尸山血海还要可怖。
羊护强笑道:“怎么会?只是我第一次看到乡主的脸,有些惊讶,失态了,还请乡主莫怪。”
他把食盒递过去:“我还有些公事要处理,就先走了,乡主若是有事的话,让丫鬟去找就是了。”
“嗯!”温宁接过食盒后,就顺手递给了翡翠,然后双手抱胸,满意地看着某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如果是温雅等人在这儿看的话,一定会惊奇地发现,她脸上的红色胎记竟然像是二次发育了一样。
明明之前还只是占了右半边脸的一小半,现在都有四分之三那么大了,而且原来形状更像是圆形,现在形状却张牙舞爪起来,其震慑力和往日几乎不可同日而语。
反正远离京城,除了翡翠,基本就没人知道她脸上的胎记到底是什么样了,那她进行一下下艺术再加工,也没人跳出来说什么。
房门重新关上,温宁跟她合计。
“你说,如果我再稍稍创作一点的话,能不能直接把突厥可汗吓得连洞房都不敢了?”
翡翠本来也跟着她一起乐的,可听到这句话后,想到这个恶作剧也不一定能改变什么,哪有不透风的墙呢,于是这心情又酸涩起来。
“不知道,小姐,我给您把这给洗掉吧!”她拧好毛巾走过来。
温宁摆摆手,自己把外袍脱了,往床边走:“不洗了吧!这不是在府里,万一有什么变故的话,重新再画怕是来不及。”
她在府里是穿着自制睡衣和内衣裤的,可是这东西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她的名声怕是除了丑之外,还要再香艳几分,所以,温宁这次出来就忍痛舍弃了自己的那些衣服,穿上了原主原来的束胸和里衣。
下面几乎处于真空状态,真是让人很不舒服,束胸穿起来也奇怪死了,她严重怀疑,她要是戴这个戴几年的话,还没中年就要面临着胸下垂和胸外扩的问题。
不过,和这些相比起来,还有一个算是半个好消息的消息。
自从看了她的脸之后,羊护来找她的频率就明显降低了。
好像羊护将军一夜之间就突然忙了起来,忙到见个人影都有点困难,就连平时送饭什么的也让小兵来干。
这样一来,温宁聊天的对象就变成了翡翠和沈长泽,不过后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因为温宁和他的对话基本都是一问一答式的,温宁挑起一个话题,然后他回一句,就像是采访做调查一样,问了几句之后,温宁就觉得无趣了。
想到消失的羊护,温宁得意地感慨——真是庸俗,就知道看美丽的脸庞,怎么就不知道欣赏她有趣的灵魂呢?
其实,羊护那人不管怎么说,跟他单纯聊天还是挺有趣的。
到了晚饭的时候,照旧是放在食盒里拎过来的。里面有没有鸡鸭鱼肉之类的,完全取决于当天晚上住的地方在哪儿。
今天晚上的饭菜就还不错,两荤一素,还有一个冷盘,就着小米粥和几个馒头。
难得地,还有一盘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