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仁有点发疼。
“小姐,小心。”温宁一只脚踩空了台阶,差点就要摔下去,幸亏被一旁的的翡翠给扶住了。
“小姐,你不会是生病了吧?”翡翠担忧道。
“我要是生病了,自己能不知道?就是一时晃了神。”温宁摆摆手,示意不用她继续搀扶,非伤非贵非长的,让人搀着也太怪了。
说是要逛,但外面的太阳实在太晒,荷花在烈日下也有些蔫儿了地竞相低着头,温宁又带着面纱,面纱虽然轻薄透气,可是几层下来,脸上也实在是热,刚去到御花园,连一点观赏的兴致都提不起来,温宁就直接进了亭子里面乘凉。
今天的天气竟是前所未有的闷热,温宁用手在下巴下面的位置轻轻扇着风,可只有少许的风能够从下面吹到脸上,在这样的大热天简直是杯水车薪。一路顶着大太阳走来,温宁脸上全是粘腻的汗水。
温宁有些庆幸,今日是戴了面纱而不是面具,面具可比面纱要难散热,若是这样热的天气还戴面具,只怕现在她的脸上都要被汗水给泡白了。
这热是像待在蒸笼一样的闷热,亭子里面没有一丝的风,只怕是之后几天都会有大雨,温宁一边看着御花园里蔫儿的花,一边儿扇着风想道。
“乡主若是嫌热,不如先到保和殿歇着?陛下为了此次宴会,特意让宫人从冰窖里取出了许多冰块放在殿内四周融化,进入殿内,虽是盛夏,却也感觉不到一丝暑意。”
为她领路的太监见她不住地扇风,忙小意殷勤道。
翡翠听到保和殿有冰块也有些心动:“小姐,那咱们去吗?”
但凡这样问,那就是想去了。
可是,苏文既然没跟来,那此刻应该也在保和殿待着呢,若是李瑾瑜还没有赶到,他再来纠缠怎么办?而且她刚刚才表明了要和苏某人分道扬镳,不愿共处一地的意思,现在苏文刚去保和殿,她又这么快就也去了,好像有点尴尬啊!
若是李瑾瑜跟她一同来该多好,就不用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再一次地,温宁心里有个微弱的声音这样感慨道。 她原本是一株极易成活,在哪儿都会自己扎下深根,努力汲取周围养分的野草,可是李瑾瑜娇花一样地养着她,似乎她想要的什么,往往很快就会被李瑾瑜不动声色地送到她眼前。
以至于这样下来,虽时日尚短,这恶习却已经快要养成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株野草便不那么想要自己那么努力地汲取养分,而是想着将枝蔓依附在这树一样为她遮风挡雨的人身上。
妾本丝萝,愿托乔木。
古话不也有这样说的吗?
只是等这棵大树暂时离开了之后,温宁才惊觉,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已经习惯于在另一个人的荫蔽下了,并且心安理得地起了这样想把一切交给李瑾瑜的危险心思。
这和她所接受的,要做独立自主,自立自强的女性的教育是相悖的。
她自以为,没怎么花李瑾瑜的银子,李瑾瑜每次带来的小玩意儿似乎也不是很名贵,和李瑾瑜没有太多金钱方面的牵扯,这就已经是相对独立了,可是却没有注意到在感情乃至于其他方面,她已经对李瑾瑜有了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依赖。
不行啊!怎么能事事都想着李瑾瑜来为她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