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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阿!”
堆积已久的灰尘随着书本信件的被翻开而抖落下来,散落到空气里。
温雅带着面巾,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
鼻子一痒,吸进一口带着灰尘的空气,立刻呛得连打了几个喷嚏。
不过在打第二个喷嚏的时候,她就吓得立刻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朝门口的方向望去。
丫鬟翠柳守着门口为她把风,似乎没有什么异常,她这才放下了心继续翻找着东西。
如今这里虽然没有住人,但温宁也留了几个忠仆在这里看着宅子,以及做些日常打扫的工作。
温雅举着烛台,仔细地翻着一封封信件。
这里放着的都是温宁父母生前用过的书籍,信件之类。他们一家搬进来后,这些东西就被从书房里清了出来,堆积在一个杂物间里。
这些东西放了至少也有十年,当时又是被清出来的,东西放的毫无头绪,除了一些兵法上的书外,还偶尔混着几本与医学有关的书。
温雅从书里抖出了许多封信,这些东西太多她带不走,只能一封封地快速拆开来看,拣有用的带走。
突然——
她的瞳孔微缩,看着其中一封信上提到的两个人名,脸上泛上了喜色。
找到了。
这温岭不仅和叛将羊护曾经有过书信来往,更是在言语中表达出对如今的突厥可汗,也是当时突厥的王子处罗的欣赏。
和这两个人都有牵连,温岭就算没有做过什么叛国的事情,可是若是往大了说也是有了二心。
她就不信了,这次还不能将温宁拉入谷底。
如果这好不风光的妙医乡主突然就成了叛将之女,那皇帝的心里肯定会扎上一根刺。
温雅有了动力,更加仔细地翻找起相关的信件来,希望能够找到更多温岭的罪证。
只是信件,有罪证而无罪行,罪不至牵连亲族,可是温宁身为温岭唯一的女儿,如今官职又如此之高,一定会让皇帝起了提防之心。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接连又找到了温岭亲笔所书的私人信件,甚至在信中说到边塞苦寒,将士们衣物粮食不足,兵役严苛,有十五岁的小儿便应召入伍。
言语中对大庆的兵役制度以及皇帝对武将,士兵的态度颇有微词。
就算那一封和羊护来往的私人信件不足以成为罪证,身为一个小小将领敢指摘皇帝也是大罪了。
温雅欣喜若狂,将找到的两封信件小心翼翼地给塞进了袖子里,又不放心地摸了摸,这几封信给了她莫大的信心,仿佛已经可以借此看到温宁锒铛入狱的景象。
直到了第二日,温雅还是一脸喜色,她昨晚因为思虑着该如何将这些信件派上用场,睡得比之前都要晚一些,可是睡得却比任何一个晚上都要好,只觉得昨晚是自庆功宴后她睡得最为安稳的一天。
翡翠给她穿衣的手都在发抖,甚至指甲不小心刮到了她脖子上的皮肤,她也大发慈悲地没有计较:“小姐,我们真的要入宫?”
温雅瞥了一眼,对她的胆小很看不上眼,这世上的东西要争要抢总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何况这次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还有什么可忧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