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上辈子就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除了身份证照相和处理户籍问题外就再没去过派出所。更别说进局子,蹲监狱了。
可是比起害怕,今温宁心里更多的是一种遗憾。
今日李瑾瑜要离开的时候却又突然折了一步回来,站在门口跟她说,御花园里的许多花都开了,等回来时要摘几朵最美的送给她。
看来现在她怕是看不到了。
“走吧!”温宁平静道。
“小姐——”翡翠泪眼汪汪地,紧紧地拽住了她的胳膊不肯松手。
“你们要关我家小姐,就把我一块也关起来吧!我是要一直侍候我们家小姐的。”
“胡闹!”陈公公还没出口,温宁先忍不住斥责了,翡翠这丫头跟她身边儿这么久久,怎么就没有一点分寸呢。
诏狱那是需皇帝下诏书始能系狱的案子,九点此监狱的罪犯都是由皇帝亲自下诏书定罪。
被皇帝下诏定罪的是她,翡翠压根连进都进不去,退一万步讲,就算能进去,一个人进去就够了,还非再搭一个进去又有什么好处。
“等李瑾瑜回来,让他别担心。”话刚说出口,温宁自己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说——他怎么会不担心?
翡翠用力点了点头,眼圈里泪珠不住地打滚,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她离死不远,这一去就是去鬼门关了一样。
温宁一看她这悲痛不已的表情反而乐了:“陛下圣明,我此去诏狱必能平安归来,哭什么”
闻言,陈公公不由惊讶地看了温宁一眼,他与温宁不过两面之缘,算不上什么了解。
只不过,这一进了诏狱出来时候总会少了点什么东西,要么是乌纱帽并金印紫绶,要么是胳膊腿获脑袋,就算是身体完好无损地出来了,那魂也像是丢在了诏狱阴暗的大牢里。
他大半辈子送过不少人去诏狱,就算是许多久经朝廷风雨的大员知道要去诏狱后吓得浑身颤抖,当即晕倒得都有。
可温宁不但面色平静地就接受了这一事实,言语里还不忘捧了陛下一句。
这妙医乡主不可小觑啊!
陈公公心里暗道,怪不得人家能走到如今的位置上呢。
“咳咳!”这夏风裹挟着夏日的暑热扑面而来,陈公公掩袖咳嗽了下,几乎每有风起,就会这样咳上几下。
他咳嗽得脸色都有些痛苦,咳声清脆,没有喉间受到堵塞的感觉,说明无痰。
温宁笃定问道:“陈公公可是每逢夏日便咳嗽,喉咙发痒,无痰?”
陈公公看她一眼,眼神里有些赞叹:“不愧是妙医乡主!”
这也是老毛病了,其他时候倒也还好,只是到了夏日就咳了起来,而且似乎也没什么规律,他自己也瞧过,可是等就了医反倒不咳了,往往是让他张着嘴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原因。
可是温宁只听他咳声就判断出了他的情况。
温宁坦然地受了这声夸赞,这个时代的人别说过敏性咳嗽了,就连什么是过敏也不能解释清楚。
温宁没有太拐弯抹角:“公公可闻到这空气中有什么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