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终其一生连自己都不信任,又如何能信任别人。
温宁放弃了和李瑾瑜继续对视,若无其事地拿起小药罐继续给他抹药。
等把所有的伤疤全都不落地抹上了药膏,温宁把药罐放到了一旁,然后小心拿起他的手,像是对待什么珍惜至极的东西一样,在他没有涂抹药膏的掌心落下了一吻。
温热濡湿的触感落在手心,那温度烫的李瑾瑜手掌都有些忍不住颤了一下。
温宁极少主动亲吻,何况还是这样带着讨好珍视意味的吻。
她毛茸茸的脑袋就停在自己手掌上方,李瑾瑜忍不住想要用另一只手去摸。
“……陛下中的毒药并不是我说的那样,他中的是我研制出来的一种毒。”温宁一口气将自己心里憋着的话快速又小声地说了出来,忐忑地等着李瑾瑜的反应。
李瑾瑜的左手顿在了空中。
“可你当时还在牢里,父皇的事绝对不可能是你所为。
府里能够接触到你的毒药的人——”符合条件的人并不难猜,李瑾瑜片刻后就得到了答案。
“翡翠?”他带着几分疑惑,说出这个名字。
裕亲王府里温宁带来的丫鬟就只有翡翠,无论是对于温宁那些药物的熟悉程度还是出于动机考量,都只有翡翠一个人符合。
只是她一个人就算拿到毒药,又是怎么能够和御前侍茶的太监取得联系的?
如果翡翠出府入宫,这么异常的举动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线。
所以,这件事中,翡翠和那个自杀的太监都只是棋子,谁又是操棋人?
温宁感觉到他的手想要抽开,立刻又用了点力拉住了他。
李瑾瑜眼神看过来,她嘴唇无声开合了一下,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刚来就是翡翠这丫头一直跟在她身边,虽然又唠叨又有点傻,但却是真心待她,处处为她着想,这次受了别人的指使,恐怕也是为了她。
所以她之前犹豫要不要告诉李瑾瑜也有翡翠的因素在里面。
可是看着李瑾瑜的脸,她却完全不能说出为翡翠求情的话来。
中了毒 如今躺在床上海没有清醒过来的人是李瑾瑜的亲生父亲。
翡翠这次做的事情实在是太错了。
如果那瓶药的来源有一天被揭发了,她和翡翠就会被扣上弑君的名头,就连李瑾瑜恐怕也要被她们两个人牵连。
温宁犹豫了一瞬,跟着他站起来,问道:“你要去哪儿?”
李瑾瑜摸了摸她的脑袋,轻轻地按着她的头贴近自己的胸膛,低声道:“我知道翡翠不过是做了别人的刀,我要对付的是那个幕后主使,你可以放心。”
温宁顺从地靠在他怀里,然而很快李瑾瑜就将手放在她胳膊上,和她拉开了一定距离:“我去看看父皇的情况。”
温宁就这样看着他脚下生风地离开,一次也没有回头,比刚见到他的时候还要委屈。
翡翠是好心办错事。
那李瑾瑜呢?他什么都没做错,只是自己女朋友的丫头连同一个不知名的家伙给他爸下了毒,尤其他爸还在昏迷着,他被夹在中间,单独面对她,一定会很纠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