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从他身上无声无息地滴在了地上，原来他衣服上那些暗色的地方是已然干涸的血迹。
听到他的话，胡大难得想要认真地回一句——我们这里是正经医馆，不会有毒药，顶多会有一些泻药。
不过胡大终究只是面不改色地将这想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还没想好，就见对面的人先开口了，语气有些不确定地问：“有云南白药吗？”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胡大和胡二都是一怔，随即交换了一个惊奇的眼神。
时光仿佛瞬间倒回。
那时候胡大虽然为人沉默认真，但还没有如今这样稳重，那时候胡二也不是白胖白胖的，而是一个有些小机灵的猴一样的少年。
眉眼动人，巧笑倩兮的女子仿佛就还在这间医馆里，待到空闲时或是提问两句医书上的内容，考校他们，让他们观人气色瞧病，或是跑去外面买些糖葫芦，酸糕之类的点心分他们一份。
那对话还清晰地刻在胡大的脑海里，甚至包括当时温宁说这句话时的情态。
“掌柜的，这是什么药？”
手里还粘着点药粉的人拍了拍手，眼里有着些许得意：“这个啊，主要是治活血化瘀和止血的。”
“有名字吗？”
女子想了想：“我都是叫它云南白药的，不过要是在这儿卖的话这个名估计有点怪。”
于是低眉寻思，又想了个望名知意，直接明了的名字“要不，叫止血灵？”
胡大和胡二闻言，难得达成一致，异口同声道：“还是叫云南白药吧！”
只是还有疑问：“这个药粉明明是黄色的，为什么要叫白药？”
“还有，云南是何意？是地名吗？我好像从未听过。”
胡大带着同样的疑问望了过去，女子哑然，脸上的表情也空白了一瞬，然后大手一拍，宣布：“好，这药就叫止血灵！”
这药是温宁所创的，对外售出只称“止血灵”，云南白药这名字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的。
况且这个名字古怪特别，绝对不可能是叫错成了别的药名。
那么，这个人是怎么知道这个药名的？
燕无歇完全不知道自己随意说出的一个药名就让这两个人心里掀起了一场小凤浪，见他们不答话，还以为他们是要有什么动作，就催促道：“回话。”
胡大率先开口问道：“你可是认识我们掌柜的？”
“你们掌柜的？”燕无歇咂摸了一下这句话，问道：“温宁？”
他方才就听见了这兄弟两个说什么：“就算掌柜的真出了事，那就是连裕亲王都没法子”
只是没有把他们口中的掌柜的和温宁联系起来，毕竟女掌柜十分少见。
温宁虽然提起过她从前有一间医馆，但他一时也没想到，还以为她说的“有”只是全盘交给下人打理，毕竟这才是大庆许多士族的做法，亲自经营的实在不多。
胡二最先反应过来，他听到燕无歇说出温宁的名字就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难免觉得这个人有些无礼，竟然直呼他们掌柜的名讳。
不过他面上丝毫不显，只是说道：“没错，那就是我们以前掌柜的，我们兄弟两个的医术都是她教的。”